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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子冷眼瞧着张氏在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王清儿的‘暴行’,那布着沟壑的脸满是阴沉。
张氏一边用帕子摁着眼角,一边悄悄的用眼角瞟着王婆子脸上的神色,见她虽然抿着唇,但也没要发作的样子,不觉心中忐忑,便拉过福全推到她跟前:“娘,您可要仔细瞧瞧,这可是您的长孙啊,这脸蛋要是破相了可咋整?”
话说着,悄悄的在王婆子看不见的角度下掐了一把他的手臂,王福全吃痛,叫道:“阿奶,我好疼啊。”
王清儿向来是个直肠子,见二婶母子这么作哪里忍得住?捏着拳头就要上前,王元儿拉着她,摇了摇头。
王清儿满脸的不服气,但她向来信服自家大姐,只得憋着一股子气,用眼神使劲剜着他们。
王元儿也不是要忍气吞声,但现在还没轮到她们姐妹说话的时候,阿奶的脾气她知道,倔,不容人忤逆她,但大事上,多少还是明理的。
“老大家的,你有啥话说的?”
王婆子看向梁氏。
梁氏脸上还苍白着,神色颇有些悲凉,也不知是因为张氏的话还是为自己的人生发苦,乍然听得王婆子的问话,有些惘然。
王婆子一看她这般神色,脸是黑了几分,这媳妇她向来就不太待见,固然是秀才女,但又顶什么用?性子懦弱,扶不起来的阿斗,如今老大又没了,将来大房这一房,可要怎么起家?
“娘,只是孩子们闹着玩儿。”
梁氏干笑着,手指绞着,有些局促不安。
“大嫂说得可轻巧,福全可是咱们王家的嫡长孙,将来也是要为咱们王家传宗接代的人,脸要是破相了怎么得了?”
张氏哼了一声。
“就是,将来我要是讨不着好媳妇儿生儿子,阿奶您可别怪我。”
王福全抬着下巴一脸傲然。
王元儿听得好笑,才多大的熊孩子,就说着讨媳妇,这就是二婶的教导,难怪前辈子那年岁就去花坊里喝花酒和人争花娘。
想到这,王元儿脸上露出一丝讥讽,正巧被王婆子瞧个正着。
“元丫头,你那是什么表情?”
王婆子直直地瞪着王元儿。
“阿奶,既然二婶说了,我也要少不得也向您讨个说法,这偷东西的人,还有理了不成?”
王元儿指着王福全道:“常人说,家贼难防,我真没想到,咱们王家也会出个家贼,现在不过是偷鸡蛋,等大了,还不得把家里的田契地契都偷了去?”
“什么偷,我才没偷。”
王福全顶了一句。
“不问自取视为偷。”
王清儿上前一步:“那些茶叶蛋,咱们都舍不得吃,你倒好,一下子偷吃了三个去,要不是我发现得早,你不得全掏了去吃?”
“哎,不就吃几个鸡蛋吗?犯得着……”
张氏见儿子缩了脖子,不禁开口护着。
“你住口。”
王婆子喝住她,眼神锋利,瞪着王福全问:“你果然偷了?”
她眼神像是刀子一样,王福全吞了吞口水,看了一眼他娘,诺诺的道:“我,我就吃了三个。”
王婆子抿着唇下了炕,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操起放在床边的一根不求人,一下子就往王福全的手打去:“我让你馋,让你偷,你这败家子,老婆子今儿就要教教你怎么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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