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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色厉胆薄（第3页）

“吱呀”

一声，门被打开，月色透进来。

王坤扑过去，也不管是谁，抱住了开门之人的脚，涕泪满面，叫道：“求你了，把我放出去，我什么都说！”

武嵩说道：“这无胆竖子没动刑罚就软了？”

华兴和诸人本来商量，这王坤乃是第三家的得力干将，怕不是个弱茬儿，要想掰开他的嘴，让他告西门氏，恐怕不容易，少不了严刑拷打，俱都提足了劲儿，做好了攻坚的准备，却是没有想到，一个脏乱差黑就把这个麻烦解决了。

大家既觉得好笑，又都登时如释重负，暗暗松了一口气。

王靖往前走了两步，负手而立，偏着头看了看瘫软地上的王坤，心道：“打铁趁热。”

对武嵩说道：“既然他什么都愿说，今儿晚上也不必再冻他了。

来人，把他带去外堂，咱们连夜审问。”

又对陈达、杨淳等人说道，“你们这两天就别回去了，都住在巡所中，以防万一。”

陈达诸人按刀挺胸，大声应诺。

将王坤带入堂中后，按照华兴的吩咐，武嵩什么都没问，直接开口就问道：“你在西门家多少年了？”

“七年了。”

“那你必定知道他家的底细了？”

“是。”

“我听说西门氏常有妖言惑众密谋结社，行巫蛊勾结邪教、与高家勾结盗贼劫货贡品、杀一家非死罪三人，及支解人造畜蛊毒厌魅等诸般不道、大不敬的恶罪，你给我一一讲来。”

“妖言巫蛊？大不敬？杀人全家？”

如果说王坤此前只是惧怕个人的安危，但对华兴到底想干什么还不太清楚的话，那么，在听了武嵩这句话后，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华兴的用意，彻底地面如土色了。

——华兴不是想杀一两个人为自己报仇，而分明是想将整个的西门氏全部族诛！

妖言罪和诽谤罪常常连用。

诽谤是诽谤国家朝政；妖言是指过失之语，即因诈为鬼神之语妖言惑众，凡被加上此罪名者，必致极刑；密谋结社，类似后世组织黑社会团伙。

行巫蛊假托神怪比妖言更厉害，凡是和它们牵连到一起的，一旦立案，轻则族诛，牵连再广一点的话，杀个成千上万人都不是问题——如汉武帝晚年太子巫蛊案。

劫贡品，为大不敬.

杀一家非死罪三人，指灭绝人道，如杀死一家三口，而被杀者都不是应判死刑的；或用支解的手段杀人；或用蛊毒的方法，企图使人中毒致死。

此三四罪，皆为“大逆不道”

。

如果确定下来，连三岁小孩儿也知，西门氏定被灭族，而像王坤这样的门下宾客，也会难逃一死。

他跪在地上，口干舌燥，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