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小乔一路牵着出了机场,知道要上车的时候,他才松开我的手,脸上依旧是一派坦然的模样,问我:“还冷么?”
我低着头,几乎不敢和他视线相接,只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事实上,我的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两只牵着的手上,哪还有心思去顾及冷还是不冷。
好在上了车后,小乔并没有过激的举动,他唇边带着微微的笑,认真的开车,偶尔会和我说一下济州岛的风土人情。
其实他不用说,当年我是做过很多功课的,所以,这个小岛,我虽然从没来过,但却对上面的景点了如指掌。什么纱峰落照、古薮牧马、鹿潭晩雪、山浦钓鱼、灵室奇岩、我简直如数家珍。
“我订了旅游路线,到时你跟着我就行。”我还记得当时我有几分得意的对小乔说。
那段时间小乔忙得天昏地暗,因为想着要结婚,要度蜜月,所以很多活,他都在拼命的赶,这样的结果,就是他很难腾得出时间来做其他。
不过我也不以为意,我没有上班,我有的是空闲,何况,我也喜欢做一些零碎的事,比如在网上看旅游攻略,比如整理家居,比如买生活的必需品,比如走一段不算短的路,去接他回家。
那时我们的日子,是平静的、安然的,和美的,就像春天的花开,就像春天的暖阳,就想春天那燕的呢喃。
我对小乔的爱,是在这平常日子里慢慢积累起来的,源于他的付出,源于我的感动,我们终于携手,决定一起走过春夏秋冬,爱的四季。
然而穆子谦的回头,却是那石破天惊,瞬间打破了这样的平静安然和美。
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看着车窗外掠过的景物,隐隐生出几丝不安。小乔的举动,看似自然,却其实是最大的不自然。虽然我们重新走到一起有一俩月,但那到底是做戏,除了那次醉酒后,他失态的拥吻了我,逼迫我说出真相,其他时间,他一直恪守着君子之礼,并不曾逾矩半分,何以今时今日,他又做出此等亲密的举动。
或许我不该来济州岛的。
我总觉得他仿佛早就等在这里似的。
记得早上给他电话询问归期时,他说这边的事还没搞完,所以归期不定。可是,我是如此迫切的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想知道他把霍缦殊弄哪里去了,我担心他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行为,或许,我更试图让他现在收手——我实在是怕极顾倾砚真把他搅得此生不得安宁。
我已经欠他很多,我不能再欠他更多。
所以,我想迫切的见到他。
既然他不能立刻回去,我便过来。
他那时还在首尔。
可他却要我来济州岛。
是济州岛不需要签证的缘故吧。
如果说,在来时的飞机上,我还可以这样自欺欺人的想,那么,现在,在这飞驰的小车上,我还能这样想吗?
小乔唇边的笑,我脖子上的围巾,两只曾扣得很紧的手,都不能再让我这样想了吧?
我早就意识到了这一行不寻常,但我还是来了。
颜朝也早就意识到了这一行不会寻常,所以他再三叮嘱。
我微微有点悔意。
皇甫雪颜说过,我表面冷漠,但内心却柔软得一塌糊涂,我无法对真心爱我的人硬起心肠,所以才在感情的路上,一路伤人。
实在是以善良的名义,行残忍伤害之能事。
难怪颜朝要我这一回,一定要随着心走。
我深深吸一口气,暗暗警告自己:“颜子秋,既然你无法给小乔百分百的爱,那你就不要再因一时的心软和感动,甚至是亏欠,而有所动摇。”
车子一路平稳前进,速度一直保持在五六十码左右——这样一个速度,让我得以从容的看这个小岛的风景。
大约四十分钟后,车子拐进一家颇具规模的酒店。我们走进酒店,小乔带我上楼,来到事先订好的房间。这是一间装修豪华的一居套房,客厅有个大大的观景阳台,从阳台上看去,便是一望无际的浩瀚的大海。一阵风吹来,带来一股腥咸的海的味道。
我曾和小乔说过,我们要一起去看海,但我们在一起好几年,却从来没有实现过这个愿望。所以,在那年三月,确定来济州岛前,我说:“我们要在海边订一间房,早上我醒来的第一眼,就能看到海,看太阳从海边升起,看碎金溶在海水里,看一片一片的花开。就像一首诗里写的一样,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小乔笑我贪心,说海边只有银白的沙,深蓝的水,湛蓝的天,想看花开,大概不容易。
是不容易,何况现在,还是冬天。
我站在阳台上,任一阵一阵的海风,吹乱了我的发,拂乱了我的心。
海风很凉,我的心更凉。
我身后的男人,他在圆的,到底是一个迟来的梦?还是心中那片幻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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