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谦送给我的玩偶。
赵锐轻而易举的把我放到笼子里,说:“别怕,子秋,我会一直把你带在身边,看高山流水,看日出日落,看花开到荼蘼,看云伸到尽处。”
他描述得那么美好,可我却一点也不开心,我拼命挣扎着,想挣开那束缚,然而却越挣越紧,越挣越紧,我害怕了,央求着:“赵锐,放我出来,放我出来。”
赵锐蹲在我的旁边,像往常一样温柔地看着我,说:“子秋,我不会放你出来的,不会的,我爱你,我要把你带在身边。”
我绝望起来,四处看,想找个人来帮帮我。果然,我看到不远处来了一个人,他的头上身上全都被白雪覆盖了,看不清本来面目,但是,我本能觉得他就是小乔,所以我拼命地喊:“小乔,救我,小乔,救我。”
小乔似乎没有听到我的声音,他从笼子边走过,没看赵锐,也没看我,一点点走远,一点点走远,又走进茫茫的风雪中。
我觉得我的世界仿佛沉了下去,赵锐的爱与温柔,是一种魔咒,我逃也逃不掉的魔咒。我在这魔咒中沉沉浮浮,悲哀得仿佛要死去。
然而我终究没有死去,我从这梦魇里醒了过来。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室友均匀的呼吸。
我睁开眼睛发了一会呆,想起皇甫雪颜,想起圣诞的约会,月老会不会下雪?会不会成全一个痴心的女孩?
小心翼翼的撑起身子,轻手轻脚的下床,我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照旧是繁星满天,哪里像要下雪的样子,一切不过是奢望罢了。
第二天是圣诞节也是周六,和赵锐通了电话后照例去图书馆上自习。我是个没有情调的人,除了上自习,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可做。
依旧从一楼走过去,第二间教室靠过道这排的第三个位置,没有小乔的身影——当然没有,小乔周末从来不上自习的。在我们最亲密的那段时间,每逢周末,他也是带着我到处乱逛,绝不会陪我在教室坐着。
我上楼,走到楼上的第二间教室,习惯性的往里走,却迎面对上一张灿烂笑脸,居然是皇甫雪颜。这个视上自习为洪水猛兽的女孩,大周末的怎肯坐在这里?难道是因为月老不肯下雪把她打击得性情大变?
雪颜见我进来,神秘兮兮的朝我招手,我只得走了过去。
“子秋,我昨晚想了一个通宵,终于想到一个下雪的办法。”
“什么办法?”我心里一惊,难道因为她名字里带了个雪字,竟拥有了雪神的本领。
雪颜对着我耳朵咬了一会,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惊异于她不同常人的思维。
雪颜很满意我的这份惊异,她看着我,得意的嘿嘿笑着,只是这份笑,却怎么看怎么傻。
当然,她即便再傻,也没有我傻,因为我居然答应了帮她的忙。
“好,我帮你。”话刚一出口,倒把我自己吓了一大跳。
于是再没有上自习的必要,我们走出图书馆,在一个僻静的地方,给傅筠阳打电话。
又是以色诱人。
傅筠阳那么一个炫酷狂拽的人,也会被我的美色诱惑?我表示怀疑。
不过再怀疑,电话还是要打的,谁让我不经大脑就答应了那个大脑构造和一般人不一样的皇甫雪颜呢?
电话很快就接通,我很礼貌的自报姓名:“喂,你好,我是穆子秋,皇甫雪颜的朋友,上次一起看你打比赛的那个。”
“哪个?”很冷淡的声音。
看来我高估了自己,不,是雪颜高估了我。
哪个呢?我总不能说就是最漂亮的那个吧——那样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唔,就是……周渔的朋友,一起过火锅的。”貌似他和小乔很熟,这样应该能想起了吧。
“哦。”拖着好听的尾音,应该是在回想,果然,过来一会,他的声音再度想起,明显热情了很多,“你好,请问找我有事吗?”
有事吗?当然有,只是,这事,说出来会不会被他当作神经病?
“嗯,是这样的,我想……”我几乎就要放弃,实在没勇气说下去啊,但是,不说不行,因为雪颜在旁边狠狠的揪了我一把,好痛,她可真下得了手。
于是我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你今天有时间吗?我想请你一起看雪!”
我以为他要骂我有病,即便想维持谦谦君子风度不骂,也得鼻孔朝天哼一声吧。
然而没有,他居然在那边轻笑一声,说:“好。”
是我有病?还是他有病?亦或这个世界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