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晓得了风声,提前驾船离去。 等官兵撤退了没日子,这帮人自然是卷土重来,官府也实在没法子。 那些绿营兵各个都是大爷,哪里肯白白劳烦的,把这沿岸的大户搜刮了一番辛劳费才肯罢休。 那府尊大人极是爱民,这番这般善举。 却又扰民,本已愧疚难安。 偏有人落井下石,不知怎么使了关系,给大人定了个‘办差不利’的罪名贬官……”
曹颙心下暗叹,自古以来“官匪一家”,这个定是不会错地。 若是没有官府地势力,这些人怎么就敢在这繁华地界落地生根?看来是有人嫌那知府多事。 暗中使了绊子。 曹颙想到地第一个人就是噶礼,不过想想又否了。 那前任是去年三月被罢官的。 但是噶礼还在京城为官,前任江南总督尚在。
既然绿营兵不好使唤,调动起来也麻烦,那衙门这边呢?扬州是大府,衙役捕快也应不少。 想到这些,曹颙问张鹰与韩周正二人道:“不知贵府能够出动多少人手出来?”
张鹰和韩周正皆是面上露难色。 张鹰低头算过,摇了摇头:“不瞒曹爷。 不过三四十人,不少人都领了差事下去。 但若是曹爷能够等到明儿,咱们还能再凑些人来。 ”
兵贵神速,等他们拼凑人手怕是要误事了。 曹颙向张鹰与韩周正拱手道:“劳烦两位回趟衙门,将这里地事向赵大人禀告,并且请他下个‘剿匪’的手令下来,咱们也好师出有名。 ”
张鹰与韩周正也是识趣的,眼前这位可以是府尊都要亲自拜见地曹家大公子。 自然也带着几分殷勤:“曹爷放心,咱们这就快马回去,顺着着将衙门的人手带来!”
曹颙笑着道:“那就劳烦两位,如今天也热,自然也不能让大家累着,不管这剿匪结果如何。 只要来这面地捕快衙役,曹某定当酬谢!”
两人虽口称不敢,却是笑着合不拢嘴地上马去了。
曹颙又从怀里掏出了父亲的信,交给曹方,让他去向程家借上一百人手。 随后,又让魏信去找那两个认识杜老八的朋友,让他们像漕帮借十条船与几十水面上的人手。
“公子,这一会儿还不知情形如何,若是这般匪徒凶恶,难免一场恶战。 公子身份贵重。 万不可亲临险境!”魏黑在一旁劝道。
小满也急得不行:“是啊。 大爷,这般也太仓促了些。 若是这庄子里真是岛上的水匪,那可怎么得了?”他被上次因多嘴,被曹颙下令跟着他大伯曹元“学管家”去了,上个月又去了趟京城,昨儿才回来。 知道曹颙要出来,一步也不肯落下地跟了出来。
“就是,公子还是到镇上喝茶等着消息就成。 倒不是不信公子的身手,实在是我老白手痒痒地狠,想趁这个由子好好地开开杀戒。 公子自幼信佛的,菩萨心肠,自然见不得这些!”魏白嘴里叼着根草棍,望着不远处那庄子,满脸地兴奋之色。
曹颙苦笑,自己信佛?这是哪儿跟哪儿,不过是被父亲送到清凉寺吃了两年斋罢了。 人也是杀过地,还信守什么杀戒不成?他也不多说,只是摇摇头。
魏家兄弟是知道他的脾气的,知道再劝也无用,只好悄声吩咐了从府里带来的十多个护卫。 等到一会儿战起,不许妄动,护着公子要紧。 当然,就算不用他说,众人心里也晓得,大家的身家性命可都在公子身上。
约摸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却是曹方先回来的,随同而来的还有程家的百名护院。 皆是身强力壮之辈,看着就很有气势。 为首之人,是个二十七八地汉子,下马来给曹颙问好,自道是程家子弟,名字唤程梦昆,是奉来当家人之命来曹家大爷跟前听候差遣的。
说话间,远远地有十多条从水路过来,小满眼睛尖,看到了前面船上站着的那人,对曹颙道:“大爷,是魏爷他们来了!”
等到其他的船一字长蛇地封住水面,曹颙就请程梦昆下令,让程家的人将庄子围住,主要人手堵住他们的几个门。
看看天色,已经将尽日暮,那庄子里地人也似乎察觉出不对,开始有人探头探脑地张望。 见外面情况不对,就开始大门紧闭。
曹颙心里越发笃定,换作良善人家,早要派出人来打探,眼前这般不是心里有鬼还是什么?
又等了两刻钟,扬州府的差役方到。 人来得到全,除了三十多衙役外,同来的还有赵弘煜与一个眉目与之相似的年轻人。
那赵弘煜是文官,一路骑马过来看来也是颠得够呛。 但,望着这岸上,河里百十号人已经将庄子团团围住,他脸上满是焦急,忙下马奔到曹颙身边,指了指庄子那边:“公子,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这是误会啊误会!”
曹颙见他这般,皱眉道:“赵大人,此话何意?”
赵弘煜擦了把汗,苦笑道:“公子,这里是李家的别院,苏州李大人家的,眼下公子的二表兄正这在此避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