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鲁生在扬州驻留的客栈是城北的平安居,经过打探,只知道前几日走了个马房伙计。 听说是家里老娘病重,辞工回乡去了。
虽然怀里揣着父亲的亲笔信,但曹颙却暂时没有动用程家人的打算。 魏信认识的那两位朋友势力虽比不上程家,但是打探城里地界的风吹草动却也不成问题。 五月初八当日,扬州城西赵家的四少爷辰时带人出去跑过马,午后回来的;城南卢家的大管事带着几十护院,护送十多盐车去安徽天水;漕帮扬州码头的杜老八也带人出过城,却是乘船到镇江,与镇江码头的有点小摩擦。 除此之外,扬州城那天并没有出动几十人马的地方。
三家人之中,看似只有赵家四少爷有所嫌疑。 但是花了点银钱,从那日随从赵四少爷出城的仆人中买通两个,知道了那日的行程。 哪里是什么打猎,不过是那四少爷瞒着长辈,带着位客人,去城外一处园林喝花酒。 那位客人是位年轻公子,下人也不知到姓名,只知道四少爷对那人很是尊敬,称那人为“二哥”。 午后,那“二哥”却未随四少爷一起回来,好像是得了个美人,在城外的园子里“松快”。
等魏信与曹颙得了这些消息,曹方那边已经报案回来,还带了衙门里的一个师爷、两个捕快并一顶官轿。 扬州府知府赵弘煜来了。 他是去年三月到扬州任上的,来也巧。 这赵弘煜是镶白旗地,正好是淳郡王府的门人。 若是论起主从来,这曹颙正好算是他的半个主子。
去年淳郡王府大格格指婚曹家,赵弘煜当然是知晓的,除了往京城这边送贺礼外,江宁曹家这边自然也没落下。 这论起来他与曹家也不算外人了,自然这官做得就越发踏实。
只是没想到。 一不小心竟然出了纰漏,在这扬州地界上二十几号人竟然光天化日下匪徒给绑架了。 偏偏他们动谁不好。 动得还是曹家的远亲,怨不得隐隐听说曹家这两年也经营珍珠生意,原来他们有山东王家的关系。
虽然曹颙与魏信并排站在一块,但是赵弘煜一眼就认出哪个是曹颙,心里还忍不住嘀咕道:“怨不得主子愿意将大格格许给曹家,莫不是看中了他的容貌?”面上仍是一团和气,毕竟曹颙还没娶大格格。 也不用自称“奴才”,口道:“怎敢劳烦大公子亲来?在赵某辖下竟有这般匪人横行,实在是愧疚难安。 公子尽请放心,赵某定竭尽全力、早日寻到那帮匪徒救回贵亲!”
曹颙来扬州前,曹寅已经对他提了赵弘煜地身份,因此对他这般热情也并不意外,笑着请进屋内,寒暄了几句。
赵弘煜先问了曹寅的病情。 随后提到京城地淳郡王府,自然少不了对曹颙这桩“御赐姻缘”的恭维。
这一奉承,就是大半个时辰过去。 曹颙还好,在京城磨炼出来了,对这些官面上的话笑着听着。 魏信在一旁,可实在憋闷得够呛。 因他正对着曹颙。 曹颙刚好能够见到他挤眉弄眼的模样,心里暗暗好笑。 其实他也着急,想早点去案发地点瞧瞧,奈何场面话不得不说。 好不容易绕两个弯子送走了赵弘煜,众人便骑马出了扬州城。
等到了那片树林,曹颙心里暗暗庆幸,因这两日没下雨,这边道路两边还留着已经干涸的马粪。 既然当日王鲁生这些人的马都被喂了巴豆,那就算是被拉走,路上也难免有所痕迹。 何况。 又是拖拖拉拉的几十人。 青天白日下想要完全隐匿行踪那是不可能地。
那两名捕快,一个叫张鹰。 一个叫韩周正,都是三十多岁,看起来很是精明干练。 看来他们也是想到了马粪的问题,双眼放光,一人往北、一人往南,各自查看了,终于有所收获,在南边一里外,又发现了与林中相似的马粪,其间还有尚未消化的巴豆。
就这样一路查下去,到了十里外的泰安镇。 经过打听,却是在前天下午有一伙骑马的人在镇郊过去,往镇东的“望凤庄”去了。 曹颙等人近前看了,那是临河而建的庄园,丈高地围墙,二里见方的院子,远远的还能够看到他们的私家码头,那边还停留着好几艘船。
曹颙不禁眉头微皱,若是这些人真隐匿其中,那打草惊蛇的话,他们就有可能从水上逃窜。
那两个捕快显然对这一带极熟,张鹰指着远处河心的几个岛屿,对曹颙介绍道:“曹爷,这就是咱们扬州地‘七河八岛’,其间有高水河、太平河、金湾河、凤凰河、新河、壁虎河、古运河,这里有壁虎岛、凤凰岛,自在半岛、芒稻半岛、金湾半岛、聚凤岛、新河岛与山河岛。 这庄子正对的就是凤凰岛,估计就是因这个缘故,才得了这个名儿!若是这庄子里的人与岛上的人无干系还好,若是有所相干,那事情怕是要难办!”
另外一个捕快韩周正也在一旁道:“是啊,曹爷,要说咱们这扬州地界,本来也是消停的。 自打十来年前,不知哪里来了伙凶徒,盘踞在这‘七河八岛’一带,虽没有太过张狂,但是隔三差五却总要犯上点案子。 上任府尊大人为了还这一方百姓平安,请了上命,调了扬州的绿营,想要剿匪了这帮凶徒。 因行事不机密,让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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