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半晌,他再次稳住了。
“清狗这一拨的攻势必定更为猛烈,眼下我军损失几乎一半,还要守卫偌大的寨墙,估计最多能坚持到明日凌晨”
“闯子!老营还有三千人,虽然不如战兵,但也能提刀上阵,不如让他们来抵挡一阵,你等歇息一阵后再战不迟!”
李来亨诨号“小闯王”,作为叔父的李通平常就称呼他为“闯子”。
李来亨却摇摇头。
“来不及了,看着清狗这架势,最多一个时辰就能攻下大寨,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你立即让老营的这些人将妇孺提前杀死,然后再过来迎战”
李通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听了此话后并没有动。
“还愣着作甚,难道你想让自己的妻子儿女落到清狗手里像猪狗一样糟蹋?!”
李通一听此话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清军攻打夔东十三家,据寨坚守到最后一人的明军不在少数,但他们家眷的下场异常凄惨,不少人的妻女当天就在清狗淫辱中死去,至于幼儿则被他们下锅活活烫死吃了!
这样的消息自然是郝摇旗、刘体纯、袁宗第他们带来的,肯定不会假,与其让他们受辱、受酷刑而死,不如先由自己人杀了,还少了许多痛苦。
李通只是呆立了一会儿便抽身离开了。
没多久,先前被李来亨遣去经西寨返回北寨的郝应锡回来了。
“你这厮怎地又回来了?清狗马上就要上来,汝父已死,北寨你就是主将了,还不回去指挥战斗?!”
郝应锡这次的神色却有些不同,虽然连续跑了两趟,却似乎又恢复了一些气力,脸上也泛出了些许光彩。
“临国公”
李来亨扔下大刀,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口,“你这厮!是不是厮杀糊涂了?!”
郝应锡突然瘫倒在地。
“李叔叔,援军到了”
李来亨浑身一震,他赶紧扶着残缺不全的寨墙侧耳倾听。
果然,南面、东面、北面清狗正在整队的鼓声、号声依旧,但西面却没有,那里传来了一阵阵他从未听过的火炮声,其中还掺杂着一种他同样从未听过的火铳声!
他不顾自己身体沉重,竟快步跑了起来。
他跑向了西寨。
西寨距离这里还有近两里,若是在往常,在厮杀了一整日后他肯定没有精力再跑了,就算勉强跑了也会半途倒下。
但现在他却跑得飞快,就像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后生一样。
接近西寨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会这样。
那就是快要溺水之人陡然见到了一根木头,就会迸发出惊人的力量去抓住它一样。
我们还能有什么援军呢?
肯定是永昌王到了呀!
算算日子,距离上次他的人过来还不到一个月,如果真是他,那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要知道,云南距离这里还有一千多里,中途还有千山万水以及重重清狗阻挡啊,莫说一个月了,真能三个月过来那就是烧高香了。
但他真的过来了!
霎时,他就来到了西寨,他见到了负责镇守西寨的刘体纯,如今年近五十岁的他正斜靠在一段残垣断壁上,但兀自扶着没有倒下,而是紧紧盯着前方山下。
李来亨扑倒在残垣断壁上。
只见原本正在攻击西寨的河南总兵麾下的三路大军正在潮水般的越过茅麓山大寨两侧的通道向东逃去,他们逃得如此急迫,立时就将正在南北两侧列队的李本深、曹虎两部带乱了。
李、曹两部显然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见到鲍照部如此惶急的模样也不敢留下来迎敌,只得被溃兵推着也往东逃窜。
半晌,李来亨见到了一部明军正在后面追击,当中一面大旗十分醒目。
“张!”
“老天爷啊
李来亨也支撑不住了,喊叫一声后便歪倒在刘体纯身边。
没多久张七带着一百多炮兵抬着一百斤火炮上来了。
他没有理会李来亨他们,赶紧带着炮兵万往东寨跑,很快就来到了那里。
山寨位于百米之上,若是在这里架起火炮,就算只是百斤短管火炮,但只要将仰角调成四十五度,也能打到三百米开外。
“打完!全部打完!一个不剩!”
他大声吼道。
“轰......”
三十门短管火炮开始咆哮了。
开花弹不断落到正在东寨外面的清军头上,一声轰响后就倒下一片,这又加剧了他们的混乱。
等到张五、段少杰、张九三部近三千人出现在东寨前面时,张七赶紧让炮兵停了下来。
直到深夜时分,张七才迎回了这三人。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