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许正因为太子的一番话,她已经垂手可得的公主名分,就这么没有了。
原本她以为自己根本不会在乎的名分,在如此临近,又莫名其妙的失去之时,她才发现,自己还是挺期待能够重新成为公主的。
重新用如今的身份,成为父皇太子,这些前世亲人身边,最最亲近的人。
柴素锦离开宫闱之时,心中略有些遗憾。
但这种遗憾,在看到瑄哥儿他们之后,立时就被风吹散了。
“姐姐!”
“小姐!”
“主子……”
瑄哥儿,春露,念恩听闻先行她一步的报信官报来的信儿,得知她要回来,早早的就打扫好庭院,三人都顶着寒风,站在柴家大门外,极目远眺着巷口,殷切的期盼着她回来。
每瞧见一辆马车行过,三人就喜上眉梢,欢呼不已。
不过每次都失望。
直到这辆格外宽敞华丽的马车,带着些倨傲矜持缓缓驶近的时候,那种来自宫中的高贵之气不由自主的扑面而来。三人也已经猜到了车里所坐之人,正是他们盼了一整个上午之人,却有些紧张不敢向前了。
柴素锦走下马车,三人才跳着欢呼出声。
柴素锦朝三人快步走去,三人将她迎进院内。
“报信官来说,姐你要回家过年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是骗子呢。”瑄哥儿笑着说道。
柴素锦的目光在瑄哥儿身上细细打量,“瑄哥儿长高了!也渐渐开始变声了,真是长大了。”
“哪有长高?姐姐只是太久没见我了!”瑄哥儿笑着坐在她身旁。
柴素锦起身同他比个子,原本同她差不多高的瑄哥儿,不知不觉竟比她高出半个头去。
“小姐在宫里一定是吃不好睡不好,也没人伺候,还得辛苦伺候旁人吧?听我爹我爷爷说过,在宫里的人,说出来是叫人艳羡的,可宫里头的日子,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过!”春露红着眼睛看着她,“小姐瘦了,还没长个子……”
春露心疼的语气,叫柴素锦哭笑不得。
“不过是瑄哥儿长的比我快而已,怎么瞧你们的眼神,倒好似我在宫里受了虐待,不长反而缩了一般?”柴素锦摇头道,“我在宫里一切都好,吃得好睡得好,虽说要伺候人,但我只效力与圣上和太子殿下的康健,旁的事情各有负责之人,我并不用操心的,所以也没有你们想的那般辛苦。且我身边也有伺候的小宫女,我好得很。”
她确实在宫里生活的很自在,毕竟是前世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虽如今身份有别,身体自身对宫中的记忆,却是不曾磨灭。她在宫里,甚至比在家里睡的还自在。
毕竟宫中守卫森严,不用担心有人夜里闯入。
“是,姐姐在宫里过得好,好得都不想回来了!”瑄哥儿撅了撅嘴。
柴素锦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宫里再好,不是家,没有家的感觉。”
瑄哥儿笑起来。
念恩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但时不时望向柴素锦的目光却是带着几分骄傲和期待。
柴素锦忽而想起自己上次离开之时,交给念恩的任务。
她冲瑄哥儿点点头,叫瑄哥儿坐在一旁,又叫春露去准备膳食,这才看着念恩道:“我交代你的任务,你可有认真完成?”
念恩连连点头,“回主子,奴才一日都不敢懈怠!日日背诵《药典》,不敢说倒背如流,却也一字不差。”
“这般自信?”柴素锦挑了挑眉梢,“若是错了,我可要罚。”
念恩连忙点头,“但凭主子考校。”
柴素锦接过念恩双手奉上的药典,却并没有翻开,只看着他开始提问药典上的各种药材作用,属性,炮制之法。
念恩几乎不需思考,更不用犹豫,张口便来,对答如流。
柴素锦连连点头。
学医的基础便是背诵,书读百遍其义自现。药材也是一样,将各种药材的功用记得清清楚楚,才能在日后药方的运用,增减之上游刃有余。
倘若连药性都记不清楚,就如同根基不稳的楼宇,难以提升其高度。
“姐姐也会背么?”瑄哥儿见她根本不用翻书,就知道念恩背的对错,不由惊讶问道。
柴素锦缓缓点头,“自然都是要熟记的。”
瑄哥儿咂舌,“我原以为习武才是最难,又辛苦又受累,瞧见念恩背书之时,还常常觉得他轻松又自在。如今才知道,没有什么事情是容易的。你瞧着旁人容易,不过是不知个中辛苦滋味罢了!”
柴素锦点头轻笑,“瑄哥儿能有如此感悟,也算是在进步了,不知瑄哥儿习武可有精进?”
瑄哥儿当即从胡凳上一跃而起,刷刷刷在风中打出几个漂亮的拳势套路。
念恩连忙在一旁拍手鼓掌。
柴素锦眯眼细看。
瑄哥儿动作行云流水,看似缓慢之中,出拳却快如疾风。或快或慢似乎颇有一番讲究,他下盘极稳,上肢坚实有力。
即便翻转腾挪等花哨的动作,他做来也十分轻松自在。
“古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此话不假!”柴素锦连连点头,“我虽不懂,但看起来就觉漂亮又厉害。”
瑄哥儿自豪而笑。
午饭几人同坐一桌,一道用饭。
一开始春露和念恩说什么都不肯上桌。
瑄哥儿沉了脸威胁他们道:“咱们三个在家的时候,也不见你们这般矫情,怎么姐姐一回来,你们道见外起来?这是将我姐当外人么?”
两人唯恐柴素锦生气,这才上了桌,却吃得小心翼翼,混不自在。
柴素锦笑笑并未在意。
气氛之上,倒也其乐融融。
饭后,她胶布悠闲的在家中转了一圈,才忽而发觉似乎哪里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