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养成习惯,自然就达到目的,没有必要让每个人都懂得背后的道理,尤其是在普遍缺乏文化,甚至九成九的士卒都不识字的现实面前。
但这种来自中华文化精髓的孝道,是刻在每个国人基因里的东西,人们并不排斥它,反而天然的亲近它。
王师范深知,忠臣出于孝子之门!欲治纲常已乱的晚唐及其后的“五代”,必从恢复伦理入手。
父子有亲,方能君臣有义;君臣有义,方能国中无乱;国中无乱,方能避免政权频繁更迭,方能一统天下!
料理了军队之事,王师范又从杜荀鹤、张文蔚口中了解了淄州政务情况,并勉励、嘉奖了勤于奉公的文官幕僚,树立务实勤奋的典型,倡导官风廉洁。
当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眼下这种特殊时期,该有的妥协还得妥协,这也急不得,慢慢来吧。
但手中培养一支干练、尚廉的文官治国队伍还是必要的,得先着手做起来,而王师范的嘉奖是有明显指向性的。
在淄川县停留三日,他就在于家五虎的护卫下去了益都县。
皆因此次出征五兄弟一直护卫在王师范左右,极为得力,也用得顺手了。
青州益都县,镇府内。
“末将前来交令,此次出征平卢镇将士不畏艰险,两军阵前勇于用命,不辱平卢镇善战之名,亦不负大帅悉心栽培之苦心。”王师范恭敬说道。
“王副帅无须多礼,此战将士们打得好,打出了我平卢镇的威风,本帅极为欣慰,晓谕全军,通令嘉奖。
只是镇里暂时钱粮不济,待日后好转一定及时补上。”
安师儒负有统帅之责,麾下将士立功,他的帷幄之功定是跑不了的,估计朝廷嘉奖的旨意已在路上,此刻当然极为高兴。
只是吝啬的守财奴性子是改不了了,话说得好听,却是虚的。
“敬武,你可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啊!长江后浪推前浪,如今官位都将你这阿爷超过,当真让人羡慕啊。”
安师儒快速带过,不提具体奖赏,与王敬武虚套起来。
“末将惭愧。”王敬武并不纠缠,只是虚应一句。
言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一旁的张霸先见王师范越发混得风生水起,心中恨意更深,越来越缺乏耐心了。
例行公事,也就是走个过场,很快王师范父子二人就回到家中。
数月不见,无论是王敬武,还是郭大娘子,无不为儿子担忧,故一入家门,就有说不完的嘘寒问暖。
“大人容禀,舅父与师范分别前说想将婚期定于十月初八,并让我转告,也说了最终由您二老决定。”
聊了半天数月战事,王师范说到了婚期之事。
“这日确是上好日子,之前我与你阿爷也选了几个日子,其中就有十月初八。”
郭大娘子笑了,儿子婚事有了着落,是她近日最开心之事,没有之一。
“那就依了兄长之意,婚期定于十月初八,两家人和气些总是好的。”
王敬武选择了接受王处存的提议,毕竟人家地位摆在那里,不好驳了面子,何况也是好日子,没必要因小事起了摩擦。
“对了,为娘日前差人去定州打探了一番,据民间传言,表兄家的这个女儿喜好舞枪弄棒。
听说平日还操练身边的侍女,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知好是不好?”
郭大娘子高兴之余亦有些许担忧。
“哦?这么说来我还有幸娶了一位女中丈夫,怎么没听舅父说起呢?”王师范也有些好奇,打趣道。
“这事如何能说,当下世风高门贵女皆以温婉贤良为上佳,舞枪弄棒终是落了下乘。
你舅父当然极力掩饰,逢人就说自己闺女如何知书达理、才貌双全,对尚武之事噤若寒蝉,就是担心坏了女儿名声。
然而纸里包不住火,还是流出风声,大郎你可要有个心理准备啊。”王敬武提醒道。
看来,双亲对表妹家世是极为满意的,也确是为自己结此良缘而高兴,只是对其出格的爱好隐隐担忧。
但这些在王师范眼中却不是什么大事,而且还有些期待,当即表明态度。
“商王武丁有妻妇好,代夫出征。
本朝高祖三女平阳公主,巾帼不让须眉,统领娘子军与太宗共破长安,有大功于社稷,乃大唐首位死后赐予谥号的公主,更是史上唯一一位以军礼殡葬的女子,豪情不下丈夫。
师范心向往之,若表妹果真文武兼备,乃师范之幸,王家之福,这是好事无疑,大人应该庆幸才是。”
“好!希望如我儿所言。”
听了儿子一番说辞,王敬武和郭大娘子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心中唯一的一点芥蒂遂也去了,全家人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