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章单骑退了追兵之后就快马加鞭赶回渭北大营,直接入帅帐禀报:“禀王帅、副帅,贼军追兵已退,末将前来交令。”
其口中所称“王帅”指的是主位上的王处存,副帅则是新加封为平卢镇节度副使的王师范,因二人同姓,以作区分才称王师范为“副帅”,若是在破浪军中都是直呼“大帅”。
王处存奔逃一夜犹自慌乱、失落的内心也被这句平白无奇的话稍微抚慰了,败逃时的慌乱惊恐缓解了。
而长安得而复失,这种由满怀克复故都的激情豪迈,匆匆一夜,如昙花一现,又转而陷入了颓唐、潦倒的极度失落,却是久久不能释怀。
老人双目含泪,悲从心来。
王师范安慰道:“舅父,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等虽逢小败,未竟全功,然程、唐二将因羞愤而抛一腔热血于疆场的气节昭昭,无不说明我大唐气运犹在,不乏誓死报国的忠臣良将。
况且此战虽未克复,却向天下昭示,我唐廷尚在,唐军敢战,克复故都只是迟早之事,足以震慑观望投机者,足以暂安黎民之心,故虽小败,却非无功。
待舅父再行整军,师范侍奉左右,何愁黄贼不灭?何愁故都不复?何愁大唐中兴之期?”
几句话听在王处存耳中,甘甜滋润了内心,欣慰而又感叹。
“老了,遇些挫折心里就有些承受不住,不如你们年轻人这般乐观。不过,你说的没错,哼,待老夫稍加整军,来日再战必败黄贼!”最后更是老夫聊发少年狂。
见王处存情绪稳定好转,王师范适时建议道:“我军失了唐司马的泾原军,舅父的义武军也多有折损,此时确是难以独挡贼军。
河中王重荣与师范有过一面之缘,我观其人亦有平贼复都之心,且与我军相距不远,不如暂与其合兵一处,以稳定渭北防线,不知舅父意下如何?”
“王重荣啊,我知道此人,乃是出自世代武将之家,之前来长安勤王时,路过河中府,曾与其盘桓数日,确如师范所说,我看与其合兵之事可行。”又恢复往日气度的王处存赞同道。
突然想起一事,虽然情绪好转仍难掩脸色微黑的王处存竟然笑出声来,问道:“哈哈哈,险些误了大事,师范可还记得你援救凤翔之前舅父说过什么?”
王师范低头想了想,回道:“师范记得舅父说若我解了凤翔之围,您准备了一份特殊奖赏。”
“算你小子聪明,想不想知道是什么特殊奖赏?”
“都是自家人,就不劳舅父破费了,再说郑总管已经升了我的官职,师范可不想做一贪得无厌之辈。”
见王师范推辞了,王处存当即由喜佯怒,喝道:“这可由不得你小子,本帅这奖赏你非要不可!还必须视若珍宝!”
王师范懵了,这点小事至于发怒嘛,不过,舅父也是一片好心,就连忙改口道:“舅父息怒,师范依您就是,只是不知这奖赏特殊在何处?”他也有些好奇。
“呵呵,你表妹年方十五,貌美如花、秀外慧中、才学不让须眉,世家贵族求娶者多如过江之鲤。
然老夫视其若东海之珠,为其择夫首看门第,若是高门纨绔也是万万不允,必为其择一人品贵重且身具经天纬地之才的名门佳婿......”
王处存先是将自家女儿吹得天上少有、人间唯一,又抛出了那一条条让人望而却步、高不可攀的择婿条件,不禁引人遐想。
“难道他想让自己女儿做尼姑?”
不顾众人的怪异表情,仍滔滔不绝吹嘘、夸耀、宣传着好似无边的择婿标准。
王师范的第一想法却是与众不同,“难道这厮也是演员,穿越了?否则无法解释古人脸皮如此之厚。
前世也可能是推销员,最是擅长自卖自夸,嗯,差不多。”腹诽不止。
“便宜你小子了,本帅决定将小女下嫁于你!”结束长篇省略吹嘘,王处存终于说出真实意图。
帅帐内立刻爆发出一阵嬉笑之声,有义武军的,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他们都对王师范极为钦佩,乐见两家亲上加亲。
更有破浪军的,他们发自内心为自己的大帅高兴,并深感普天之下也就自家大帅能配得上被王帅吹捧如天仙的女儿。
王师范内心也是欣喜的,且不论表妹是否真如舅父所形容的,单是结了这段姻缘,只要举止得当,就更能笼络贵族之心,还是那种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未来的阻力也能小些,助力亦能多些,此消彼长、事半功倍。
内心通透,嘴上却是装作为难,“若是其他事都好说,只是这婚嫁之事,没经父母应允,师范不敢擅专,万望舅父通融。”
“就知道你小子会这么说,我表妹、你阿娘的亲笔书信在此,自己拿去看看。”王处存一副神机妙算的神棍模样,自信十足。
王师范展信细观。
“师范我儿,近来可好?两军阵前务必守身为要,莫让我与你父担忧。
你舅父家有爱女,高门贵女,惠名广播,你父与舅父已定下婚约,待战事稍缓,择吉日完婚,目今已在筹备之中,我儿专心战事即可。
慈母郭氏”
见父母已经答允,王师范再无掩饰,当即拜谢道:“师范何德,蒙舅父垂爱,婚后定待表妹如瑶池仙女,勿使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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