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支撑不住的时候,风澜清又把她扔在了冰冷的地上。
她忍着疼痛,艰难地爬了起来。她一眨不眨地望着风澜清,像是从没见过此人一般,要把他里里外外瞧个够。
就在风澜清即将发怒之时,她又忽地收回了视线,“王爷,如果我说我没有下毒,你信吗?”
风澜清看着如此平静的晴暖,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江晴暖,你的戏未免也演得太好了。这无辜的扮相真是差点骗过了本王。”
他猛地上前抓住晴暖的头发,强迫她与他对视,“江晴暖,你难道忘了方才林老所说的话了吗?他说这毒必须在三日之内解开,但东明的大夫,包括御医都不一定知晓此毒物。要不是林老他提早回府,那紫儿岂不是有性命之忧?而你,却恰恰知晓林老这几日都外出采药不在府中,再加上你那长居西齐的义兄,你说这毒不是你下的还会是谁?你就这样容不下她吗?她都说了要尽快嫁人,你还要让她怎么样?她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说到最后,风澜清已是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他恨不得一掌劈死眼前这个神色如常的女人。可晴暖并没有因他的厉色而有所退缩,她依旧坚定地望着他:“风澜清,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为什么要承认?”
“啊!”晴暖忍不住一声惊呼,人已被风澜清重重推倒在地。
她被摔得浑身吃痛,却仍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任何时候,她都要抬起她高傲的头颅。
俯视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女人,风澜清开始有了一丝动摇,会不会真的不是她?可随即,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不是她,还会有谁能弄到这西齐的毒药,又有谁会对紫儿下毒手?而她,是有机会从方明那儿得到毒药的,也只有她有对紫儿下毒的动机。
就在晴暖跌跌撞撞站起来时,王府的管家握着一个白色的小瓷瓶进来汇报,“王爷,这是奴才在王妃的枕头芯里找到的。奴才已经拿给林老验过了,里面的药丸就是梭草提炼出来的毒物。”
风澜清气极,一把夺过瓷瓶将它朝晴暖的方向狠狠地扔了过去。晴暖没有避开,任它砸在了自己光洁的额头上。须臾之间,她左边的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那瓷瓶被摔落在地后,瞬间碎成了几片。有几颗灰色的小药丸从里面滚了出来,正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
“毒妇,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风澜清怒气腾腾地坐回到了主位上。他已对这个女人彻底的死心,先前那仅存的一点儿疑虑,也因这确凿的证据而消失殆尽。
“我没有下毒!”晴暖并不承认,依旧顽强地盯着风澜清。
眼前这个毫无悔意的女人,让风澜清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冲着下人大声吼道:“来人,笔墨伺候。”
很快,一封休书便被他扔在了地上,“江晴暖,本王对你真的很失望。本王明日便会奏明圣上,将你从玉碟上除名。”
话毕,他不再看她,只吩咐着门外的侍卫,“来人,将这毒妇押入暗牢,严加看管,让其自生自灭。”
可晴暖却慢慢地蹲下身子,捡起了落在地上的休书。她看着休书上那熟悉的字迹,眼泪终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她将休书折好,小心地放进了衣袖里。她总算得到了曾经梦寐以求的休书。她怎能哭泣,她应该开心才是。
她蓦然抬头,睁大眼睛看着那个她爱慕了多年的男子,她恍然回到了十二岁那年,春天的梨树,朦胧而美好。
可很快她便清醒了过来,她用手胡乱地抹了抹眼泪,一字一句地诉说着内心的凄苦与愤怒,“风澜清,我江晴暖终是看错了你。可我就是死,也不能让你在皇上面前侮辱我,我不会让我的父母在九泉之下还遭人唾弃。”
她停止了说话,可嘴里却在嚼着什么。风澜清瞟了一眼地面,立刻飞身走到她的面前,使劲儿地掐着她的嘴角。可无论他怎么用力,那嘴里的东西还是被她咽了下去。
他有些恐慌,急忙检查着地面上剩余的药丸,发现比之前少了三粒。它们,都被晴暖一次给吃了下去。
可她已不再关心他在做什么,她颓然地转过了身,一步一步地缓缓走出了房门。今日的阳光很是热烈,刺得她有些头疼。眼前的景色逐渐开始变得模糊,忽然间,一切都被黑夜所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