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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陛下圣明决断……”
刘病已终于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却才说了半句话,便不愿接了。
他低着头,牙齿在唇间轻啮。
“病已……?”
张贺扶起他的头:“病已,这间屋里,只咱们两个。
你不必顾忌,有甚话,都可以说。”
“我在鲁国时,舅舅曾经跟我说过,当今陛下颖慧非常,又肯采纳群臣谏,即位短短几年时间,已将大汉治理的井井有条,……有孝武皇帝之风。”
刘病已轻声说道:“病已亦乃汉室之后,自然盼着我刘姓汉室江山永固,今有明君出,病已心里自然高兴。
因此在那窝洞里瞧见腐迹下七字时,心中慌乱的很。
若只是征兆,便还不怕,怕只怕有心人刻意造之,又想将当年巫蛊之祸复造,害我同室操戈!”
张贺眼中闪过惊讶之色,若不是刘病已提及,他竟未想到此一层深意!
可见病已这孩子确乃可塑之才。
故此欣慰道:“病已如此老成,戾太子泉下有知,当可告慰了。”
刘病已想及更重要的事情,便道:“病已力微,还有一事要托张大人承办。”
便一跪。
张贺连将他扶起:“病已的事,便是老夫的事,病已只管说。”
刘病已因道:“张大人,我觉博望苑那窝洞尚可一查,洞中老婆婆可算蹊跷,需再探查。
那块青砖所刻之字若非天意,必是人为;既为人为,与那老婆婆必脱不了干系!”
“老夫糊涂!”
张贺狠一跺脚,懊恼道:“若非病已察情,提醒老夫,老夫怕是要做坏事啦!”
便急匆匆要喊人:“病已放心,老夫这便派人去探博望苑,哪怕掘地三尺,也必要揪出线索来!”
剩刘病已一人居堂中,他也不闲着,手剥滴下已结成块粘在烛台上的蜡烛油,一点一点撕扯下来,然后捏在手里把玩,这油块尚未冷却,还带余温,贴着他的指尖,暖乎乎的。
他虽自幼远于掖庭,但并非不识书礼,舅舅将他看得极重,从小便请当地最有名的士大夫来家教,做他的先生。
他所读之书车载斗量,虽不至能说博古通今,但旧史典故也是熟通的。
他又怎会不知历史上凡生异象,小则天降灾妄,大则改朝换代。
如暴秦无义,秦二世时,陈胜、吴广于大泽乡发动起义,令者曾鱼腹藏书,上书“陈胜王”
三字,以鼓动人心。
此为人为之异象也。
而这次所见七字,与那“陈胜王”
竟是如出一辙。
是人为?是天象?却不得知道。
此时汉室少帝主天下,少帝弗陵乃明君,好端端的,怎会有“预言”
称他将“崩”
呢?
恐有人故生事端。
刘病已忧心忡忡。
张贺派人去博望苑寻那老婆婆的人手全都回来了,因告之张贺并无甚么异象,别说老婆婆啦,连只走兽也没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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