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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道:“我也知道。”
苏定方定定看着她,半晌,忽然道:“既然如此,居士为什么还要帮我?”
“因为我觉得这么做值得,”
钟意道:“你这样的人,哪怕是死,也该马革裹尸,不该折损在阴诡谋算之中。”
苏定方听得默然,惯来强硬坚毅的人,眼眶竟也湿了。
“居士大恩,”
他再次起身拜道:“我永生不忘。”
……
第二日再上路时,扈从之中便添了一人,钟意暂时改了行程,往崔家在此的庄园里去,令人准备马匹,又要了一份路引。
强龙不压地头蛇,她身份虽高,办起这些小事来,却不如崔家这种在此呆久了的人便宜。
再则,也不易引人怀疑。
主人家的事情,陈度是不好过问的,玉秋玉夏见钟意不提,也绝口不问,至于赵媪,便更是深谙此道了。
正月即将过去,天也愈发暖了几分,他们一路往绥州去时,便曾听见沿河而来的客商说话,言说秦王殿下在黄河诸州治水,颇有成效,民心所向,竟还有人为他立了生祠。
钟意听得默然,却不言语,朱骓则有些得意的打个喷鼻。
越往北走,便越荒凉,往来行人也愈发少。
太阳并不毒辣,因刚下过雨的缘故,空气也有些闷,钟意佩戴帷帽,也觉得闷,索性摘去,信马由缰。
“除去冬麦,便不见别的庄稼,”
钟意侧过脸去,问苏定方:“此处一直都这样荒芜吗?”
苏定方看着她,却没言语。
斗笠遮掩,钟意见不到他神情,心中有些奇怪,便唤他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表字:“唐佐?”
日光熹微,落在她面上,却是细碎的金色,明光照人,不敢直视。
苏定方回过神来,道:“此处荒芜,冬日里只有冬麦生长,别的却禁不住严寒,此外,也有畜牧牛羊……”
钟意颔首:“原来如此。”
言罢,又下了马,叫人暂且停下歇脚。
苏定方几不可见的笑了一下,正待跟上去,却见朱骓歪着头,正瞪大眼睛看他,那目光竟有些诧异。
这匹马非常有灵性,他是知道的,看朱骓一眼,他道:“怎么了?”
朱骓看看他,再看看走到一边的钟意,忽然生起气来,背过头去,作势用屁股撞他。
苏定方侧身一闪,避开了,道:“你怎么了?”
朱骓走到一棵光秃秃的树下,闷闷的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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