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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3页）

曲寂云一早起来，收拾过后就去看了叶瑾的尸体。

今天是原衡陪他去的，霁景早年受过伤，身体畏寒，不宜到寒冷之地。

叶瑾的尸身放置在城中小巷里一处人家的地下冰窖里，三个月来一直躺在那里，他的尸体已经被冻硬冻青，好在伤口还看得出来。

叶瑾身上穿着暗金描纹的常服，比起一般的江湖人，他这身行头可称得上繁杂了。

而现在，他的双眼瞪大，神情也是充满了不可置信之感，仿佛遇到了多么不可思议之事一般。

曲寂云将他上下打量了好几遍，才慢步上前拉开他胸前的衣服，他是被一剑当胸刺过，当场毙命的，连声音都没发出，可见下手之人手中之剑的快狠准。

他胸前是一道暗黑色的狰狞剑痕，曲寂云静静站在那里，很久也不曾动一下。

原衡紧皱着眉，见他半晌不做声，不由催促道：“你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够么！”

曲寂云漆黑的眸子移到她身上，声音冷得掉渣：“一时还看不够。”

原衡打了个寒颤，不禁后退两步，不敢再多话。

她此刻哪里知道，曲寂云心中泛起的惊涛骇浪。

曲寂云见到那伤口的瞬间便是勃然变色，只是越是强烈的情感，他表面上就越是看不出来。

因为曲寂云认得这伤口——不，可以说，只要见过少年版曲寂云用剑的人，都认得这伤口！

这是曲寂云的剑，这是曲寂云的剑法，这是曲寂云的剑气。

就连他自己都分辨不出来的相似！

难怪霁景今天不肯来，恐怕不止是身体的缘故，思及此处，他不由看向原衡。

原衡一脸稚色，她一直被霁景保护的很好，她并不知道这伤口看起来像谁下的手，她不知道假如曲寂云真的是杀了叶瑾的凶手，她今天就一定会死在这里。

霁景肯让她来，就是一种试探。

原衡真的死了，他也不会独活，原衡不死，曲寂云就不是凶手。

这种试探，真是伤人……

曲寂云胸中一股郁气无处发泄，他真是没想到、真是没想到——竟然有人能把他的剑法学的那么像，这种事放到谁身上都会胆寒。

能将他的剑法学到这种活灵活现的地步，此人的武功就绝不会比曲寂云低！

这些事串联在一起，简直就像一只巨大的网，在不知不觉间慢慢织成，如今就要收网了。

曲寂云静默了好一会，才又把叶瑾的衣襟轻轻拢了回去，好一会才道：“我们走吧。”

原衡刚刚被他的眼神吓到，默默闭着嘴带他回去了，原衡不在乎他在尸体上看出了什么，她只希望自己和师父的生活不要被打扰，从某种角度来说，她是个生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

霁景一直在后门等着，直到看见原衡和曲寂云的身影出现，他高高提起的心才落地，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怀疑自己的朋友更痛苦的事了，幸好曲寂云没有让他失望。

只是他恐怕就要让曲寂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