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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两人在楼梯口说了一会儿话,可是隔着门又离得有些远,俞知乐没听清他们的对话。
又趴在门板上听了一会儿,两人似乎已经离开,俞知乐打开一道门缝探头瞧了瞧,果然楼道上已经空无一人。
俞知乐刚搬过来,家里很多日常用品都没安排妥当,又要烦心找工作的事,那两个人又没再出现,这个傍晚的小插曲很快被她抛到了脑后。
又是一天的劳而无获,俞知乐下了公交车,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回走。
一进小区,弥漫在每一个角落的家常饭菜油烟味儿更是触动了她想家的神经,眼圈毫无征兆地一红,却还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小余下班啦。”
自备折椅坐在道边儿上的王大爷笑呵呵地和俞知乐打招呼。
王大爷是俞知乐那栋楼一楼的住户,年约八十,患有老年痴呆症,但奇怪的是很快就记住了俞知乐,每天被保姆带出来晒太阳时见到她都会主动打招呼。
这个时间他的住家保姆大概在做饭,把王大爷放出来和其他老头老太聊天。
不过稀奇的是一堆老年人中站着一个高大的年轻人,背对着俞知乐和老人们聊天。
俞知乐觉得这人的背影有些眼熟,不过没多想,也笑着和王大爷打了个招呼。
王大爷对她招招手,笑得见牙不见眼,“小余小余快过来,你弟弟在这呢。”
俞知乐搞不清状况,她哪来的弟弟?
那个年轻人此时转过身,还是那种钩子一样几乎要刺进俞知乐肉中的强烈目光,她立刻想起为什么会觉得他眼熟了。
不过只是一瞬间,年轻人又掩去了眼中的锋芒,整个人透露出温和有礼的气质,对待周围絮叨的老人没有一丝不耐烦,眼中的笑意也是真诚而亲切。
俞知乐却一个激灵,不敢再去看那年轻人,含糊地应了一声,步子大小不变,却在脱离老人们的视线后不断加快两□□替的频率,飞也似地往楼里逃。
年轻人还在和王大爷说话,但眼角的余光却从未离开过俞知乐,见她几乎小跑起来,眼神一凛,和老人们笑着示意了一下,也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俞知乐不敢回头,但听到了身后有力的脚步声,绝对不会是来自老人。
她心头一阵慌乱,踩着黑色小高跟嗒嗒嗒地爬楼梯,爬到二楼时还崴了一下,双手撑地弄了满手灰,但一秒也不敢多做停留,咬牙忍痛继续向上走。
俞知乐进楼时关上了最外面的铁门,年轻人拉了一下没拉开,却立刻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了铁门,但此时俞知乐已经脱离了他的视线,他难以抑制心中不好的预感,三步并作两步往上冲,但别说楼梯上,就连俞知乐租住的三楼楼道,都看不见她的踪影。
他感到心脏开始发紧地疼,伸手想按门铃,却在即将触上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在害怕,害怕得连轻轻按下那个按钮的勇气都没有。
闭眼深呼吸了一下,余子涣狠狠按下门铃,按一下还不够,连着按了不知多少下,在他停手后还“叮咚叮咚”
地响了好一会儿。
没有声音。
除了余子涣自己擂鼓一般的心跳声,整个楼道静得吓人,门后更是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没有人前来开门,甚至连小心地伪装成不在家、却趴在门上偷听的声音都没有。
余子涣的心忽然也静了下来,他垂眼掏出从何亮那借来的钥匙,先打开防盗门,再打开里面的木门,整个过程冷静得不像话。
进屋后视线从各种杂物上一一扫过,将所有房间全部检视过一遍后,余子涣站在客厅中央直愣愣地发呆,八年前被抛弃的记忆汹涌而来,铺天盖地的愤怒、不解和悲伤在胸中嘶吼,他却早已在这些年的等待和寻找中失去了宣泄的力气。
手机铃声响起,他看都没看是谁的来电,机械性地接通,“喂。”
“怎么样?她是你要找的人吗?”
聂洪雀跃的声音涌进余子涣的耳朵,换做平时他一定会嫌弃地将手机拿远一些,但现在却无动于衷。
“她……”
余子涣开了个口,却意外地哽咽了一下,他顿了顿,眼圈泛红却极力让自己笑,可根本掩不住话里的苦涩,“她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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