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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侯府,都透着一丝古怪。
楚衡咳嗽两声道:“陆大人,侯府一直是这样?”
陆庭目不直视,并未去看周围来往的这些庶仆女婢,就连偶然有相熟的亲卫经过,也只是点了点头。
“嫡母袁氏出身世族,追溯起来,也曾是前朝的宗室,从来重规矩。
府中庶仆女婢,不得肆意笑闹,倘若犯了规矩,发卖是小,一不留神就会丧命。”
陆庭习以为常地解释道:“这些庶仆女婢,想留一条命,有一口饭吃,就只能守着侯府的规矩。
庶子庶女也一样。”
这话听起来寻常,但楚衡看着周围这些来往的下人,仔细想想,忍不住心生寒意。
高门大户规矩森严,这是十分自然的事。
而陆庭话中透露的意思,却又似乎不仅仅只是规矩严。
楚衡正想着,先进门去回禀靖远侯的亲卫这时走了回来,双手抱拳一拱,说是侯爷有请。
楚衡站在了侯府中堂前,深吸一口气,跨步入内,
陆庭紧随其后,虽有亲卫出手阻拦,却根本挡不住早已在沙场上几经生死的他。
亲卫们心有不甘,几乎是一齐冲进中堂之中,沉默地看着堂中久难相见的父子对峙。
“你来做什么?”
“你又为什么派人调查他?”
“燕都就这么大,随随便便来个外乡人,一问就有人,何须调查。”
“所以,你随随便便在城里一问,就有人告诉你,这个外乡人是伤了你的人的那个商户的弟弟?”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既入燕都,不就是为了他兄长而来。”
陆庭还欲再问,身侧的拳头忽然被握住。
侧头一看,楚衡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从被坑掉的原著里,楚衡多多少少知道陆庭和靖远侯之间关系的恶劣,但现在并不是进一步恶劣的时候。
想起还关在牢里,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楚大郎,他叹了口气,平稳下呼吸,上前行礼。
靖远侯姓陆名战,父亲是先帝身边的护卫,到了陆战这里,又曾经和庆王同袍,一起立下过赫赫战功。
如果不是后来陪同明德帝秋狩时,遇险坠马后断了腿,陆战理当和过去一样,手里握着兵权,替明德帝镇守一方。
尽管如此,从前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气势,到如今依然存在,只是多年在脂粉堆中浸染,那所向披靡,有些骇人的气场也渐渐变得无力起来。
楚衡看着坐在堂中,身着脸色常服的靖远侯,双手作揖,大声道:“见过侯爷!”
大声为的不过是不被人看清自己,尽管身后站着陆庭,边上那些亲卫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楚衡更多的还是想自己给自己撑场子。
只是靖远侯显然在跟儿子对峙完后,打算将他晾上一会儿。
楚衡也不在意,见靖远侯久久不开口,索性在脑海里背起了药经。
身侧,能感觉到陆庭的存在,他越发觉得安心。
于是侯府中堂中,就出现了这样诡异的一幕:侯爷专心致志对付着手里的茶,久不归府的陆庭如青松一般站在一旁护卫着身侧的青年,而被他护卫的青年则一心一意神游,唇角似笑非笑,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良久之后,靖远侯终于喝够了茶,短促的一声“咚”
,茶盏被放在了桌案上:“楚三郎。”
楚衡神游罢,闻言应了一声。
靖远侯皱了皱眉,有些怀疑牢里关着的那个,跟跟前这个到底是不是兄弟:“今日请你来,你可知是为了何事?”
“可是因为在下阿兄伤人一事?”
“不单如此。”
“还请侯爷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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