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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掌柜领着他往里间走,一边小声道:“公子客气了,昨夜香坊……”
大晚上,看到香坊位置起了火,他忧心得睡不着,当听说是附近的林子起火时,才安心入睡。
沈玉棠道:“一切安好,沈伯不用担心。”
“这就好,这就好,那大火是怎么烧起的?好端端的,林子怎么起火了?挺吓人的。”
“有人故意纵火,昨夜已经将人给擒住送往官府了,等这里的事忙完,我还得去趟府衙。”
沈掌柜一听,面带怒容:“定是江修业所为,他这些天,与我们抢金线草,手段卑劣,无所不用其极,不过,最终还是让我们从刘掌柜那里买了一些……不知,这些金线草可够用了?”
沈玉棠道:“已经足够,倒是我隐瞒了一件事,需要向各位掌柜坦白……”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褚彧正在牢里审问程光头。
原本像程光头这样的犯人,是该关押在一间逼仄脏污的牢房里的,毕竟不是什么有身份,又重要的犯人。
可此人由宣平侯世子押送进来,世子又要亲自审问,那自然得安排个敞亮点的地方。
褚彧还是头一次用到大牢里的刑具对人严刑拷打,他一声令下,狱卒便将能拿来的刑具都给拿来了。
成排摆在一旁的桌上,或是悬挂在墙壁上,这些阴气森森泛着寒光的物件,光是看上一眼,就令人胆寒。
程光头四肢被锁在木桩上,之前还眼神毒怨地盯着褚彧,可到现在,受用重刑后,气息奄奄,无力地耷拉着脑袋,若非被绑在柱子上,早就倒地不起。
而地上都是从他身上滴落的鲜血。
褚彧又拿起一对弯钩,边打量手里这对刑具边道:“你若再不说,便试试这个,这东西穿进身体的滋味,想必比之前的那些鞭打铁烙要舒服得多。”
他声音亲和,说出的话却残忍血腥。
旁边的狱卒看到世子手里的琵琶锁,小声劝道:“世子,这东西不是谁都能扛得住的,他都这样了,若是一个不留心,死在牢里,这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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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彧毫不在意地道:“他放火杀人,本就是死罪,本世子替天行道,他死就死了,谁还能降罪于我不成!”
话虽如此,但他却不会真将人给杀了,只是吓唬吓唬他。
程光头被铁锁锁住手脚,身上除了交错的鞭伤,还有血红的烫伤,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唇色泛白,原本是低垂着头,但在听到这些话时,抬头看了眼褚彧与他手里的刑具。
他本就抱着必死之心进的大牢,便是受尽折磨,也不会将江公子给供出来。
褚彧对上他的眼神,更为烦躁,无论怎么拷问,对方都装聋作哑,一个字都不肯说,若再动刑,怕是真要死在他手里了。
怎么就遇到一个不怕疼不怕死的人,就不能让他好好完成沈玉棠托付的事吗?
他将琵琶锁放下,朝狱卒吩咐道:“你们先看着他,别让他死了,本世子去去就来。”
说罢,撩起袍子大步走出监牢。
刚出大牢,迎着阳光,就见到急匆匆赶来的于管事。
于管事得了世子的命令,去调查程光头的过往,以及与江府的关系。
两人站在大牢门口的墙角边,于管事将所探听到的消息一一说出。
“世子,程光头家在象百镇,他喜好武学,家里人便攒钱拱其外出拜师,在他学有所成准备回家时,他父母却不幸遭了难,去附近的林华镇走亲戚时,遭遇劫匪,都死了。
那是二十五年前的事了,侯爷还未在此定居,附近山上有匪贼也是常有之事。
可这事怪就怪在,江老爷一听说程光头欲上山给父母报仇之事后,就立马派府中护卫前往相助。
一般而言,类似江府这种富商,面对劫匪都会避而远之,绝不会主动沾惹,就算有心相助,也会选择报官,让官府派兵剿匪,而江老爷也不像是侠义之人,这次确实过于反常了些。
但时隔多年,短时间里,老奴也只能查到这些,细节却难以查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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