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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勉强,实际就连他儿子,也很难看出是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因为似乎士大夫家同龄的娃子,那是白皙文雅,清瘦如修竹才受人夸赞的,这也不是汴京城的审美,而是整个大宋此时都这个审美。
要文雅,要整洁,要簪花戴玉,要能在月下的长亭转过身来,作一首词,令青楼最年轻貌美的歌姬也能传唱为佳。
这三个娃子就非常的统一,高且胖,黑且壮,尤其是他家四郎,个头已经能比过汴京城内普通男子了,那看了就会让人产生疑问。
赵良嗣这么上上下下打量他们,几个心理年龄到底也只有十几岁的小男孩就坐不住了,有人低头,有人流汗,有人来来回回扯自己袖子。
直到最后一个快要将袖子扯断时,这位刚刚被罢官的光禄大夫才如梦初醒,赶紧小声制止:
“丢人!”
丢人就立刻坐好了,立立正正的,想想又偷偷看他一眼,“世伯,我出门前真的洗干净了脸和手……”
赵良嗣刚想张嘴骂这臭小子几句,忽然眼角瞥到有人从里面走出来,嘴边的脏话就赶紧咽了下去。
这是个十二三岁,身着青灰对襟道袍,梳道家髻的女孩子,身量清瘦,皮肤白皙,很符合汴京城的审美。
但她长着一双不符合汴京城审美的眼睛。
她看向他们的眼神里似乎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审视,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客堂门口,像一尊神像。
像一个比她年长许多的人。
赵良嗣原本并不确定她是不是朝真帝姬,也不确定自己这步棋走得对不对,但看到她的一瞬间,甚至不需要她身后随从开口,他就确认了。
“犬子赵俨,生来无大志,不求功名荣利,一心托于神仙,今愿随帝姬修真,供帝姬驱策!”
他这么一说,三个孩子都一起从椅子里蹦了起来!
“还有这个!”
赵良嗣指了指另外两个孩子,“都是在下世侄,都愿追随帝姬!”
帝姬惊了。
她刚受封宫主,有了不受规矩束缚,独自出来见外客的权利,那跑出来看看生人是很爽的。
但这几位来客,她刚看一眼,就觉得很可怕。
这一个大汉带着三个小号大汉,大马金刀的坐那,就根本看不出求见的意思!
那个气势,根本就是跑宝箓宫来茬架的!
她躲起来偷偷观察他们时还在想,金人还没打过来啊!
什么人敢跑来找她茬架啊!
就万万没想到,不是茬架是送孩子来上学!
可这仨孩子是不是年纪超了啊?她再怎么说也是个小姑娘,收同龄人可以,这几个明显超标了吧!
赵良嗣看她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她身边那几个女童也在嘀嘀咕咕,都不住在这三个娃子身上打量,就立刻恍然:
“帝姬!
我儿虚长他们数月,他们三个!
都是十四岁!”
帝姬猛地看向他,又看看这三个小号的他,最终伸出了一根颤颤巍巍的手指:
“你说他们十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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