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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王妃殿下差人找我来为大公子解厄,我一搭他的脉就知是我那药惹的事。
当夜做术法,本是算着他中招的时辰,想说拖到人醒就能交差。
哪知大公子醒来后,却因头部有了淤血而双目失明,这就闹大了。
我怕事情追究起来要查到我这里,次日一早就赶紧出京躲风头。”
时隔半年,她见始终无人追究此事才放下心,重新回到镐京来,毕竟京中贵人多,术士在此讨生活比在其他地方容易些。
“至于眼下躺在滴翠轩的那位夫人,确实也是因为和大公子同样的缘故,按说也最多三五日就醒的,”
何然于心不忍地闭了闭眼,“偏她是临产时滚落台阶……能不能醒来,真的就要靠命了。”
****
按何然的说法,半年前那三粒药,她是卖给一名“瘦瘦的黄脸汉”
,而昨日瑜夫人只是向她买些“替人床帏间增添‘乐趣’”
的药,这就并不足以说明向赵澈与柔姬下手之人是瑜夫人。
一筹莫展的赵诚锐正想挥退瑜夫人,徐蝉却开口了:“慢着。”
事关自己儿子的委屈,徐蝉很是警觉。
有些事赵诚锐懒怠深想,她却不可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何术士,你方才说,昨日瑜夫人是通过‘中间人’找到你的?”
徐蝉口中问着何然,眼神却紧紧锁住脸色由红转白的瑜夫人,“那位中间人是谁?”
“中间人是在卢记赌档打杂的一位姑娘,”
何然眯着眼想了想,又道,“好像是上回那个黄脸汉的妹妹。”
原本以为侥幸可以瞒天过海的瑜夫人腿下一软,跌坐在地。
她很清楚,只要去卢记赌档找到那对兄妹,什么事都瞒不住了。
“他们是……柔姬的同乡,”
瑜夫人惨然一笑,痛快招了,“给柔姬下药的人,是我没错;可那药,是她自己买的。”
当初柔姬借那两兄妹的手买了三粒药,一粒被她用在赵澈身上,另一粒则被瑜夫人叫人偷来用到她身上,剩下一粒,如今还在滴翠轩。
徐蝉怒极而起,抬袖将手边茶盏扫落:“那你是如何让柔姬服下那药的?柔姬又是如何让我澈儿服下那药的?”
给柔姬下药倒容易,毕竟西路大厨房的吃食是各院共享,寻常各院侍女来来去去,人一多难免有混乱的时候可以钻空子。
但含光院的人都是精挑细选,个个对赵澈忠心不二,连徐蝉这个做母亲的都轻易调度不动,想来不会被人收买。
赵诚锐的脸色已然铁青冰寒,瑜夫人颓然垂首,闭口不言。
静默许久的侧妃孟贞忽地一叹:“你叫四公子给大公子送过吃食,对么?”
赵澈对异母弟妹们从无恶意,也无防备。
若是赵淙送去的吃食,即便他不爱吃,也会给面子意思两口。
“侧妃请勿妄言,四公子毫不知情,所有事都与他无关!”
瑜夫人倏地抬头,“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语毕,她站起身,猛地撞向殿中圆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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