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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蝉子言辞恳切,又眼神阴郁地看了一眼鬼宗。
白骨连眼风都不曾扫给他,神情寡淡道:“有道是无风不起浪,何以这话不从提及鬼宗毒宗,偏偏从你蛊宗而起,必是平日里行事作风已显露端倪,才会让厂公听到这样的话。”
“你含血喷人!
厂公,这事十有八九就是鬼宗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做的!”
邱蝉子咬牙切齿,恨不能冲上去活撕了白骨。
白骨闻言一撩衣摆跪下,“厂公,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难保邱蝉子他没有异心!”
“我先送你上西天!”
邱蝉子实在忍不住,猛地向白骨冲过去,打算一口咬下他的肉,一旁的杜仲忙死死拉住。
白骨看向他冷笑一声,言辞轻蔑,“我看你是又饿了罢?”
“我艹$@=满嘴喷粪,@(&[])$……!”
邱蝉子猛地向前扑去,场面彻底失控了,杜仲根本拉不住邱蝉子那个往前爬的力道,被带着一同在木地板上拖去。
一行教众叹为观止,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
“够了,吵得咱家头疼……”
厂公靠在金丝枕上,手拈兰花指,闭目在脖颈处轻按,“咱家量你也没有这个胆子,再给你一个机会,去将帝王蛊取来。
这一回儿路途遥远,白骨也去一趟罢,你好好跟着白骨,若是有半点差池,你们两个都不要想脱身。”
这一踩一捧,看似拉低了邱蝉子,实则是将白骨推到了最前面,处于众矢之的的位置。
白骨闻言微一怔忪,继而垂眼再无半点情绪。
而邱蝉子却面皮紧绷,排在白骨后头已然让他难受得想杀人,而帝王蛊又不好取,先不说南疆之行有多艰难,便是帝王蛊内也是机关重重,自古以来就没人能走进去过,暗厂外头的机关已是龙潭虎穴,可与之相比,也不过平平而已。
奈何此命如何敢不从,便是要他们当即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应得。
“属下领命!”
朝会赏罚皆过,众人慢慢散去,如黑鸦一般隐在黑处的人纷纷出来,捶腿敲肩,仔细伺候着,并有人低着头跪行往前递上了果盘。
榻上斜靠着的人指套扎起了一块水果,“刚头那场戏,你们看到了多少?”
殿中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妄自开口,良久,跪在前头的人轻轻道:“邱长老性子暴戾,半点受不起激讽,虽然有野心,但鼠目寸光,不难掌控;
白长老看似沉稳,可到底少年心气,不懂遮掩个中目的,什么都摊开给人看,稍微给点甜头就能拿捏住,是三宗中最好掌控的;
唯独杜长老要防,他行事保守,每每总在缓和另外二老的关系,看似没那个胆子兴风作浪,实则藏得最深那一个。”
话音刚落,殿上人突然大笑出声,跪着的人满目不明所以,“属下错了?”
殿上人似觉得极其可笑,仰头大笑了许久后又突然一下收了笑,尖利的嗓音在殿中越显阴森,“当然错了,而且一个都不对……”
几人闻言皆心慌至极,他们私底下都觉得杜长老是最让人忌惮的一个,他表现越完美,就说明越有问题,可现下却是错的……
那么谁是三宗中最该防备的人?
是事不关己,年少气盛的白长老;还是与人为恶,喜以人炼蛊的邱长老?
还是宗下另有其人?
厂殿上人看着殿中空空荡荡,视线仿佛定格在其中一点许久,才突然吐了句不明不白的话,
“有些东西浮于表面是看不清楚的,暗厂也绝对不可能有蠢人。”
片刻后,她又想起水榭那只“花瓶”
,一看就很名贵,默然半响开口询问道:“可有什么词说得是人和人之间差距很大?”
这倒也不是她耐烦学这文邹邹的玩意儿,只记词这事一定要结合实际,才记得清楚。
这点可难不倒小姑娘,伺玉当即便想到了,“我记得有个词名为天冠地履,就是您说得这个意思。”
简臻暗自琢磨了番,双目一放空,还是一头雾水。
白骨更不必说,每个字她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就没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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