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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第2页）

&esp;&esp;沈瑞轻轻磨了磨牙，脸色难看地厉害，若是他知道自己一觉睡醒就会穿到这倒霉催的反派身上，便是将脑壳掀开兑点儿凉水进去，也是决计不能合眼的。

&esp;&esp;但说到底，什么“早知道”

都不过是没意义的话，他也从来不是个守着天命等死的。

&esp;&esp;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今日等着这里，将他那命定的债主瞧明白了。

&esp;&esp;免得夜半提刀抹脖子的时候，认错了人。

&esp;&esp;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聚在街道那边的人便乌泱泱地挤过来，在官兵的阻拦下才算是勉强分割开，没能混迹成一团。

&esp;&esp;沈瑞知道，这是要游街了。

&esp;&esp;不单是他也不单是这座元楼，整个元水街的茶楼酒肆都坐满了公子小姐。

&esp;&esp;新科进士里约莫七成以上俱是各地世家养出来的，剩下那二三层里没落的、经商的、寒门的混在一处，竟也勉强算得上其中翘楚。

&esp;&esp;因而无论是联姻、结盟、搭伙还是妄想着乘风而上，传胪日均算得上是个好时候。

&esp;&esp;且三年前的科举因故取缔，而今朝中可用之人已经是捉襟见肘，此番考中的进士无论是进了翰林院还是外派，皆算得上是个好前程，倘若得了扶持，往后封侯拜相也不是不敢惦记的。

&esp;&esp;因而即便世家之间多兴联姻，但仍有不少是专等着这天出来相看的。

&esp;&esp;这其中算不上是谁攀着谁，便是高坐马上身披好风光的前三甲，也是被人从家族到秉性逐条记录在册供这些公子小姐品摘的。

&esp;&esp;沈瑞勉强提起些兴致，一边小口啜饮着杯中的青梅酒，一边半搭着眼往下看。

&esp;&esp;游街的队伍很快就到了楼下，走在前面的依次是状元和榜眼，沈瑞瞧了一眼又皱着眉收回了视线。

&esp;&esp;看来这些姑娘小姐们要失望了，这二位长成这副尊荣实在是有些不堪相看。

&esp;&esp;即便他日当真封侯拜相了，有了泼天似的权势富贵，日日对着这样这样一张脸，怕也是要食不下咽寝不安席的。

&esp;&esp;杯子中的青梅酒本就味浅寡淡，外面的景致也好没意思，沈瑞生出了些打道回府的心思。

&esp;&esp;随便那冤家长了几个鼻子眼睛，砍下脑袋一样得死。

&esp;&esp;他正打算起身离开，就听到外面传来不小的喧闹声，没由来的，沈瑞突然想起来原书中说江寻鹤生得一副好相貌。

&esp;&esp;捏着酒杯的手指蜷了蜷，他最终还是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不耐烦地用手臂在窗子上撑了一下，略微探出些身子向下看。

&esp;&esp;原本是想着数着

&esp;&esp;过了午后，日头越发地毒辣，直照得人心神惶惶。

&esp;&esp;孙闵抬起袖子擦了擦快要流到眼睛里的汗，小心地问道：“春珂姑娘，咱们这还要再走几时啊？”

&esp;&esp;春珂斜打着一柄伞遮去了大半的毒晒，闻言略回过一点头笑问：“而今不过半程，孙大人可是累了？”

&esp;&esp;孙闵方才走时不觉，而今说起话来才发觉口舌里燥得紧，他吞咽了一口唾沫干巴巴道：“不累，不累……”

&esp;&esp;春珂看了看他面上的光影，似有所觉般将手中的纸伞倾了倾，直到将她裙子上残留的那点全都遮住才满意道：“既然不累，那便走吧。”

&esp;&esp;孙闵素日里养尊处优的，何曾受过这样的薄待？

&esp;&esp;他捶了捶酸疼的腿，心里盘算着再这样走下去，只怕明日连上朝的气力也没有了。

&esp;&esp;他赔着笑试探道：“眼下这园中的风景也看了大半，不知何时能见到沈公子？”

&esp;&esp;春珂闻言撇了撇眼，面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esp;&esp;“这个时辰公子正在午睡，原是不见客的，可又顾忌着大人难得来一次，想着园子里风光正好，也好叫大人观赏一番，待大人观赏尽了，公子也睡醒了，自然就可以与大人一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