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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徐中瞬时一懵,卢渊明明说过,传国玉玺向来被老皇帝亲自收藏,已经几十年没人见过。
别说是温白陆,就连卢渊卢泓这两个皇子,也不知道真正的传国玉玺长得什么样子。
所以他方才只顾一通瞎编,并不担心被温白陆识破。
但转念又想,卢渊也曾说过,老皇帝得病之前,曾对这个死太监宠信得紧,难不成竟连传国玉玺也给他看过了?
徐中心底七上八下,抬起眼角偷看温白陆的神情,想从中瞧出几分蛛丝马迹。
温白陆却像看透他想法似的,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想清楚,传国玉玺到底在不在卢渊卢泓的手上?”
温白陆言语间显出几分焦躁,忽而手上加力,斥道,“说!”
徐中颈上吃痛,脸涨得发紫,脑袋里却清明起来。
要是姓温的真见过传国玉玺,料定我在撒谎骗他,又何必再问我?想来他不但没见过,还对这东西忌惮得狠,生怕落在太子手里,这才乱了方寸,露出破绽。
徐中心下暗笑,扯谎话诈我?我是你祖师爷爷。
当下不再犹豫,说道:“草民再多长几个胆子,也不敢欺瞒千岁爷!
千岁爷再想想,是不是年头隔得太久,记岔了?”
温白陆目光一抖,果然露出些犹豫,过了半晌,终于松开手指笑起来:“大抵真是我记错了,那好,你朝前带路,带我去找卢泓。”
一眨眼的工夫,方才那满身杀气竟消失不见,态度和善得像变了个人。
徐中忍不住咂舌,心想,到底是宫里出来的人,变脸变得比我都快。
不妨下一刻,温白陆忽然倾身过来,嘲讽地看着他,道:“你两次落在我手里,两次都侥幸活下来,你知道是为什么?”
徐中一愣,下意识道:“九千岁通情达理,是非分明,怎么会乱杀无辜呢?”
温白陆闻言,不禁哈哈大笑,道:“你这些奉承话,还是留着说给别人吧。
我杀过的无辜,大概沿着上雍城排上一圈都嫌不够。”
徐中登时说不出话,连呼吸都放慢了。
他眼看着对方凑到自己耳边,一字字道:“你虽然没别的本事,可是唱做俱佳,脸皮够厚,像个跳梁小丑。
我真是有很长时间,没见过像你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徐中猛地抬起眼,将温白陆眼里的鄙夷看得清清楚楚。
依他的性子,本不会把这些话放在心里。
这么多年来遭的白眼还少吗,相比之下,温白陆说的这些根本连挠痒痒都不算。
可不知怎地,他心间忽然涌起一股火,恨不得提起拳头把对方揍翻在地,再告诉他,自己不是什么跳梁小丑,而是个头顶天脚踩地的爷们儿。
这个念头一闪过,他自己都忍不住觉得好笑。
大概是因为几日来的经历太不寻常,堂堂靖王爷要靠他徐中才能一次次脱身逃命;卢渊卢泓两人使出百般手段,只为了拉他入伙,帮助他们逃离上雍;就连医馆的老郎中,也把他当成大爷一样,恭恭敬敬地陪着小心。
这些对他来讲太过陌生,可是渐渐地,他心里竟也生出几分陌生的自尊心来。
可笑……
徐中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笑笑道:“千岁爷,咱们这就走吧。”
再抬起头时,眼中的诸多情绪已尽数掩藏,分毫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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