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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楠想到自己和将士们在战场上杀进杀出,牺牲了那么多手足同袍,这厮却在纸醉金迷中日复一日地堕落,就想愤而抽得这家伙满地找牙。
最终,她还是打扮得寡淡了些,但比先前明艳了不少。
可惜她这麦色的肌肤,多厚的脂粉都难盖住,只怕早已输在“白嫩”
上了。
“无妨,夫人黑得比较有韵味。”
“……是,不如王爷白。”
就这么着吧,再打扮下去都快晌午了。
马车已经等了两人多时,他二人速速上了车,直往宫门而去。
不说那车厢如何,单说这里头的坐垫,卫子楠觉得自己又暴殄天物了。
随随便便一个车里的坐垫,竟是黑豹皮所制……
秦傕这位散财王爷奢侈得心安理得,他坐在车里,半点不安分,时不时便要往外瞅,大抵是在寻街上的漂亮姑娘。
听闻大昭与高北的五年之战期间,他倒是有所收敛,这才刚了结战事三个月,他就本性暴露,不讲排场不舒服。
王爷的俸禄自然比没有头衔的皇子多,况且人家的母妃圣宠不减,指尖里漏的都够这家伙挥霍。
她也向车外看。
今日天气并不太好,阴沉沉的,并无几个姑娘愿意出来淋雨。
只有数个孩童在街边玩石子,嘴里唱着不知名的童谣,不甚有趣。
其中有两句,她听进心里去了:桂宫白兔踪无影,吴刚嫦娥狗肉香。
她脑中当即飘过一个词——兔死狗烹。
于是低语一句:“谁写的童谣?”
小孩子们唱这种东西,全然失了童真。
没有看到漂亮姑娘的秦傕嬉笑着放下车帘子,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的胸膛,铿锵有力地说:“好听么?本王的大作!”
卫子楠瘪瘪嘴,一个字都不信他的,但还是给了一句评价:“童真尽失,生拉硬套。”
然后从小案上拣起果脯,丢进嘴里,再不想理他。
秦傕咧嘴呵笑,倒也不气恼,又朝外盯了会儿,忽而凑过来,严肃而神秘地说:“不消多久,马车进了宫门,夫人千万要留意重央门那两个监门宫女。”
“为何?”
果脯酸甜好吃,很助消化。
她可从来没吃过这样好吃的果脯,说起来委实有些丢人,一会儿功夫,碟子就见底了。
秦傕无奈叹气,苦恼解释道:“本王数度经过,那俩宫女必会暗送秋波。
夫人知道,本王形貌昳丽,遇上这些是难免的。”
“王爷是觉得烦恼,要我帮你挡了?”
她抱臂,微一挑眉。
秦傕忙伸出一根食指,摆摆,做否定状:“错,夫人竟还不了解为夫。”
“哦?”
又是挑眉。
“昨晚咱俩不是打了商量么。
本王顾及夫人的面子,不往府里纳小妾,那看看美人,譬如搭个讪,牵个手,或者……嘿,亲个小嘴儿什么的,夫人不如睁只眼闭只眼也就是了。
毕竟,想本王风流倜傥,年轻气盛,夫人又不肯亲近,总不能叫人活活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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