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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垛子从早上起床开始就一直坐在威虎堂里抽烟,想心事。
他反反复复地想:这个驸马爷为啥长得这么像景仁表哥,难道是他的儿子大石头没在那场大火中烧死,那可真是万幸了。
如果那样,这二十年,这孩子是怎么活过来的?他为什么不来找我这个表叔,他又是怎么成了驸马爷的呢?.....应该不是大石头,那他是谁呢?他为啥一来就冲着祥和码头,冲着钱帮?这是在哪里结的梁子?
烟雾笼罩着钱垛子,忽明忽暗的烟火映照着他的面庞,让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花大吉不再看他舅舅,蔫头蔫脑地趴在大长案子上也想起自己的心事。
花小利有点沉不住气了,烦躁地说:“这到底怎么办啊?总不能就这么关着客栈的门不做生意吧?”
钱二虎问花小利:“二弟,你觉得开着门,就有生意做?”
“可开着门总比不开强吧?”
花小利不服气地说,“来镇上的人,每天这么多,咱家又在镇中心,总是会有人来吧?”
钱垛子叹口气,磕磕烟袋锅子,说:“再关几天吧。
朝廷总会派新知县来的。”
听到“知县”
两个字,花大吉一下子坐了起来,看看钱垛子,发现钱垛子根本就没有看他,立刻又蔫了屁一样地趴到案子上。
“派个新知县来,兴许还不如王严法呢。”
花小利明白亲哥哥的心事,故意说,“真不如就在咱县里举荐一个。”
花大吉一听花小利的这话,又来了精神,坐起来点着头说:“就是,还不如在咱县里举荐一个。”
钱垛子又磕了磕烟袋锅子,不满地看着花小利、花大吉,反问:“朝廷的事,你们说了算?”
花大吉、花小利被问得噎在那里,说不出话来了。
钱垛子缓和了语气,对花大吉说:“唉,就是在咱峄县举荐,这回也轮不到你头上。”
钱二虎给花大吉倒上一碗茶水,趁机劝说:“大哥,你们刚惹的那事还没了呢,你还是死了那心吧。”
花大吉也叹了一口气,花小利却说:“哥,事在人为,你别泄气!
只要想争,就有机会!”
钱二虎问:“啥机会?”
“找啊,只要找,机会总是有的。”
花大吉听了弟弟的话,又来了精神,端起桌子上的茶碗,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告辞出来。
走在镇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商家,总觉得他们都冷淡了他,没有几个上赶着跟他打招呼的。
他的心中又郁闷起来,郁闷到直想站在大衙门街上张口骂人。
当然,如今骂人是不行啦,他得忍着。
忍着吧,他就这么纠结着,走着,寻找着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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