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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张恒家,张恒和陈启告辞,陈启要换到驾驶位去。
陶婧坐在后面,陈启实在放心不下。
他摸摸陶婧有些浮肿的脸,额头碰了碰她的,低声问,“要不要换到前面去?”
陶婧渴睡,脸往他怀里蹭了蹭,小猫似的,弄得他心里痒痒的。
他拨了拨贴在她脸颊上的几缕乱发,一狠心,将她抱到副驾驶。
裤脚擦到她留在车门上的污秽,他也没管,为她把大衣的扣子一颗颗细致地扣好,寄上安全带,这才绕过去坐进驾驶位。
车里的味道不好闻,窗户开着,暖空调也开着,车子开的不快,却仍抵挡不住冷风灌进来,到半途,陶婧醒过来。
手伸到眼前,她眯着眼睛看窗外斑驳的光影飞速在手掌上流动,一道接一道,一会儿消逝一会儿又出现,捉迷藏似的。
她轻轻地笑了。
陈启侧头看她一眼。
陶婧收回手,头扭向他,黑暗中,捕捉到他的目光。
脑袋不清爽,她仍眯着眼,陈启转回头去,目光笔直地看着路前方,陶婧盯着他的侧脸一阵发愣。
完美的线条弧度,一把低醇的嗓音,轻轻一瞥,便教她迷了心窍。
意识回到过去初见他的那一刻,陶婧哑声叫他,“陈老师。”
陈启一怔,扶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松了一松,没有言语,目光笔直。
车子依旧平稳地行驶着。
隔了会儿,“再睡一下,到家叫你。”
他的声音透着些许疲累。
陶婧难受的很,睡不着,她摇摇头,沉默地望着挡风玻璃外的冬夜。
陈启打开车载音乐,柔和舒缓的轻音乐低声萦绕在安静的车厢里,在两人之间。
彼时不需任何过多的言语。
风吹进来,陶婧瑟缩了一下,下巴触碰到硬质的衣领,伴着冷风,好像一把利刃扎进肉里,人陡然间清醒转来。
她穿着陈启的外套,摸了摸身侧,探身又往座位下摸,陈启问,“找什么?”
“包和手机,还有我的衣服。”
估计落在青瓷了,陈启说,“有没有重要的东西?”
陶婧答,“平安符。”
陈启心里一动。
他和陶婧都不善表达情绪和感情的人,能称得上定情信物的东西几乎没有,他听说安徽九华山的菩萨灵验,本不是个十分信奉神灵的人,第一次和她一起去了一趟,势必是带了十分的真心诚意去的,求得两道平安符。
那天她去求了签,中签,长段的签词生涩难懂,只依稀记得解词“心中不定,枉看经文,恰似画饼,食也难吞”
。
解签的老和尚说的更简单,莫听他人言,行善方已矣。
陶婧没太明白,将那签词和平安符一道包进香袋里,贴身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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