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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椿发现老姐夫不在家睡,他被挤到上别人家睡吗?艾椿颇不安。
第二天艾椿得知表姐家的老三两口都在上海打工,他们的住房是空着的,每晚老表姐夫给儿子的空房守门。
这天正好老三从上海回来,见到从未见过的老表舅,显得非常的高兴。
老三邀老表舅和柳留梅去他的住房喝茶,房间在三楼,一百四十平米,干净整洁。
“生意还好吧?”
艾椿问。
老三是从小就学了裁缝,他祖父是富农,在*时代,讲阶级斗争,富农的孙子上学是没有前途的,老三小学毕业后,一时因爷爷成份高进不了中学,就拜师学艺了,人挺聪明,学了一年半,师傅就不愿意带下去了,说徒弟脑袋过于灵光,不希望徒弟超过他,中途撕毁了口头合同,合同规定师傅必须带满徒弟三年。
反正是口头合同,反正找个不履行合同的理由不难。
还算赶上了改革开放,老三一气之下去了北京,凭学到的一点ABC基本手艺和一颗聪巧的心,在北京缝制市场站住了脚,几年后成了颇有名望的缝纫师。
并且带了几位徒弟,后来又从北京到上海发展。
他的第一任妻子就是他的小徒弟,他的一手绝活毫无保留的传给了妻子,她才能以后有条件东渡扶桑打工挣钱。
“手工生意最好的时期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那时我在北京的活做不完,那时候老百姓还习惯于买布做衣服,现在多数买成品穿。”
老三说。
“你这套房花了多少钱?”
艾椿怀顾了一下宽敞的厅堂。
艾椿想自己有这套房子在这个城市就好啦,他就可以当这个城市的隐者,默默无闻的同柳留梅诗意的厮守着。
世上许多的人是不甘于沉默的,能在沉默中享受诗意的人太少了。
想获得沉默而不能的人也是挺苦的。
“大舅,你没有看到我原来的住房啊,那才真正叫住房!
我这套住房根本不能同那栋小楼比!”
老三给柳留梅和艾椿各削了个苹果,“我花了三年时间在老宅地基上造了两层上下各六间的砖楼房,把在北京几年苦苦挣来的钱全部砸了进去。
我很喜欢高晓声的《李顺大造屋记》,可李顺大造屋哪有我辛苦?酸甜苦辣什么都有。
没想到用几乎两年时间,把房子盖起来后,这里成了该死的开发区,我的新房整个儿推倒,现在是无法无天的时代,政府简直是巨鳄,开发商挟巨鳄之势,想推倒老百姓的房子,像推一堆积木一样方便。
我父母一下都病倒。
官家只给我大中小三套房子,我弟住中套,父母住小套,我这套是最大的。
前两年我本想卖了这套房去上海买房,考虑父母年老作罢,实际上我的家安在上海。”
“你这套房要卖的话能得多少钱?”
柳留梅问。
她想,乡下的房子便宜的话,在乡下安家也可以。
“不能少于六十万,以后还得看涨。
主要是地价值钱,房子的质量不行,你看墙壁有了裂缝,这房子盖的太快,你想,开发商能给老百姓盖出高质量的住房?遇上五级地震就得倒。
一下大雨,四周全是水,排泄不出去,甚至阴沟倒灌。
许多失去土地的农民,靠政府给的一点补赏熬日子,反正中国老百姓饿不死就熬着。
不过我们这里靠近一个繁华的城市,百姓生计还算好的。”
“老爸每晚都来给看手?”
“这里流动人口比较多,治安不太好,不看着不放心。”
“不能租出去吗?”
艾教授想,从这里到柳留梅的学校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车,每周柳留梅可以来一次休闲,把老三的房子租下来不可以吗?
“想过租出去的,就怕入住的人家不把房子当房子住。
再说也不在乎这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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