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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杀人的技艺也可以被称作艺术。
这是很久之前洛伦佐的一位朋友说的,那是个非常骚包的猎魔人,挥舞着优雅的细剑,口袋里插着手帕,戴着洁白的手套,每次行动后还会在身上喷洒大片的香水。
洛伦佐曾以为这个家伙真的只是个有洁癖的自恋狂而已,可后来他才发现这个优雅的猎魔人还真是个艺术家,他的剑斗技艺无比精湛,看他杀敌就像在欣赏一场舞蹈,一曲舞后敌人无力的倒下,猩红的血如同关总洒下的红花一般,而他的身上不留一点血迹,如风一般。
想起这个老朋友倒不是什么死前的走马灯,只是洛伦佐突然意识到自己也到达了一种艺术家的级别,看看自己刚才那瞬息间的反应力与博弈,局势在洛伦佐的反击下瞬间逆转,如果那位朋友在一定会为自己拍手叫好。
新的钉剑从腰间悬挂的提箱里抽出,洛伦佐冷冷的看着那团燃烧的白焰,只等待其中的身影消亡。
可预想中的景色没有发生,反而是如噩梦般的始端。
沸腾的纯白中,漆黑的身影缓缓走出,如此炽痛的白焰似乎如云雾般缠绕着他,他拔出了胸口的钉剑,随意的丢在一旁,艾德带着狰狞的笑意看着洛伦佐,随后与那焰火相似的纯白在他眼瞳里不断放大,如同深渊里燃起的烈火,熊熊燃烧,最后溢出那黑暗的囚笼。
“感到痛了吗?”
他得意的看着洛伦佐,接着举起了手中的剑刃。
之前的剑击都太快了,就像可以被握住的白光一般,洛伦佐根本无法分辨他的武器,可这一刻他看清了,紧接烈火灼烧般的痛楚从肩头的伤口传来。
秘血的自愈被遏制了,似乎有什么力量阻止了洛伦佐的自愈,伤口狰狞而可怕。
“是……圣银。”
洛伦佐看清了那把剑,也因这可怕的事实而胆寒。
艾德手中的剑只有剑刃与剑柄,就像一把银白的长钉,就像洛伦佐的钉剑……准确说是猎魔教团的钉剑。
它已经被使用者使用很多年了,因为保养得当,剑刃依旧锋利,只是那本是光滑的剑刃上多出了许多深深浅浅的划痕,不知道斩杀了多少的敌人。
“圣银,蕴含信仰的炼金产物,每个伟大的圣徒死去时都会献身于燃烧的铁炉之中,将死的身体高歌着祷文,翻滚的液态银将他们吞没,在冷却后经过炼金术师的处理,成为名为圣银的产物。”
艾德眼中的疯狂逐渐熄灭了下去,带着怀旧与些许的伤感,他轻拂着剑刃。
“猎魔人,这武器虽然是对妖魔的利器,但它对于我们而言也是致命的。”
“我清楚。”
洛伦佐打断了艾德的话,他终于正视起来了眼前的敌人,百感交集。
“我们是猎魔人,身怀着秘血,而秘血本质上是来源于妖魔,也就是说我们其实也就是一群可以控制妖魔化的……妖魔。”
“是啊,所以杀敌的圣银也会杀死我们自己。”
艾德轻语着,随后疯狂的意味再次席卷而来,他握着钉剑,剑尖微微下垂,是洛伦佐熟悉的博洛尼亚剑术里的架势。
“所以这算什么呢?屠龙者终成恶龙?”
仿佛是命运的嘲弄般,洛伦佐看着眼前的猎魔人无奈的笑着。
“这一切是你做的吧?除了那些死去的妖魔外,也只有我们还懂得利用妖魔的技术了。”
“你是指什么?这场噩境之幻?我还做不到这么多,最多算个打手。”
“你在为妖魔打工?”
“有什么问题吗?”
洛伦佐摇了摇头,缓缓的抬起钉剑摆出了与艾德相似的架势,两人的剑刃中刀影着那燃烧的眼眸,这庞大的战场此刻便是他们的决斗场。
“那么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洛伦佐最后发问道。
“原因有很多,例如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试图找到我的同类们,毕竟我有太多的东西想问了。”
“你想知道什么?”
洛伦佐冷着脸,他以为自己是唯一的幸存者,可现在看来幸运女神不仅仅眷顾了他一个人。
“有很多,比如教团为什么解散了,又比如为什么这个世界不再需要我们了,又比如……第十三号密令!”
艾德的声音到最后变为了咆哮,他嘶哑着前进,纯白的焰火覆盖了他的全身,如同燃烧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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