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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esp;&esp;这个空旷凌乱的旧厢房里，沈星天人交战了几息，一咬牙：“那好，你赶紧把他背上！”

&esp;&esp;……

&esp;&esp;三人连夜转移到医馆。

&esp;&esp;一路只敢走偏僻小巷，大夫用钥匙打开后门，从后巷进的医馆。

&esp;&esp;医馆的内房连夜点灯，大夫用药水再度清洗过后，给裴玄素用的贴灼之法，要断裴玄素伤口腐脓的根。

&esp;&esp;大夫忙到天亮，最后擦着手说：“医药全尽人事，能不能活下去老夫也不敢说。”

&esp;&esp;沈星看完全程，她说：“你要没有告密，就算他死了，也不怪你。”

&esp;&esp;大夫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敢停歇，在沈星吩咐下，赶紧如常一般开店。

&esp;&esp;裴玄素已经搬到后院去了，沈星默默看着大夫去前面的背影。

&esp;&esp;裴玄素在挣命，不能移动。

&esp;&esp;她抱着双膝坐在床沿守着。

&esp;&esp;大夫没告诉家小两人的身份，老妻儿媳只道是留医的客人，送来粥饭。

&esp;&esp;沈星除了挟吓一下之外，医钱药费已经给足十倍有余，并没有亏着这大夫。

&esp;&esp;但粥她不敢吃，怕有药，只掏出水囊和冷馒头，小小啃了一点，勉强填了一下肚子。

&esp;&esp;馒头只有几个，她得省着吃。

&esp;&esp;裴玄素足足昏迷了两天两夜，高烧不断，但好在

&esp;&esp;昨夜一夜暴雨，庭院满地竹叶残枝，今晨却出了一点的日光，熹微的阳光照遍大街小巷屋檐瓦脊，银脂河水暴涨，携着鱼虾倒灌进民坊的大小沟渠里。

&esp;&esp;裴玄素满心感激，小心给沈星盖上棉被。

&esp;&esp;她太累了，趴在枕上闭眼，一会打起小小的呼噜，像曾经他母亲房里的老狸猫。

&esp;&esp;脸颊婴儿肥挤在一起，娇憨的可爱。

&esp;&esp;裴玄素深呼吸一口气，心道得罪了，小心用手隔着被子微微用力，把沈星肩膀搬了一下，斜仰着睡舒服。

&esp;&esp;如今再叫沈姑娘，太显生疏；沈爹喊的星星，又不适合他用，裴玄素把称呼略过去了。

&esp;&esp;裴玄素慢慢坐直，侧头望向小房间的内窗，他看见湿漉漉的庭院和竹叶残枝铺淡淡的微阳，耳边传来远处沟渠大小孩子捕捞鱼虾的大呼小叫欢声笑语。

&esp;&esp;日头出来了，仿佛一下扫去人们连日来阴雨带来的沉郁，大街小巷走动的人一下子多起来，大家脚步声和笑语招呼络绎不绝。

&esp;&esp;裴玄素慢慢抬起来手，手腕上绷带干燥洁净，他身上的伤口不是不疼，但疼起来的感觉，与东都大狱外那一天不一样了。

&esp;&esp;裴玄素将视线从手腕移开，看过半旧的床榻椅桁和脚踏前面那个小小炭盆，开了一条缝的黑漆房门。

&esp;&esp;狭窄的病房，陈旧却鲜活。

&esp;&esp;裴玄素把手放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

&esp;&esp;他竟真的活下来了。

&esp;&esp;……

&esp;&esp;裴玄素这辈子第一次与女性同床共枕，毫无异念，只有满腔的慨恨和感激。

&esp;&esp;他很快的下床了，沈星已经做得很好了，剩下的交给他。

&esp;&esp;沈星一觉睡到第二天傍晚，睡得骨头都酥了，梦里光陆怪离，她似醒非醒忽忆起处境，一个骨碌爬了起来。

&esp;&esp;床头摆了一套干净的细布衣裳，脚踏前的炭盆大了很多，窗门房门都打开通风，门后的小桌放着藤编的暖套兜着的热水铜壶，还有一个竹篓子，里面传来粉蒸肉芋糕的隐约香味，还有一小瓦瓮肉粥，都放在放了厚棉絮的竹篓子里面保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