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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esp;&esp;裴玄素的腰板已经直不起来了，他佝偻着身躯压抑而剧烈地咳嗽着，原来苍白的面庞和手足呈现一种淤紫与铁青混合的色泽，触手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esp;&esp;沈星背了药水囊及两身干的衣服，勉强给他清洗重新包扎，两人各自把替换衣物换了。

&esp;&esp;他咳嗽得肺都出来一般，蜷缩在青储堆边缘凌乱草杆上，蜷缩打战，不可自抑。

&esp;&esp;“要不，休息一阵，等水退些，咱们回去吧？”

&esp;&esp;沈星抱膝坐在青储堆旁边，想了想，还是伸手把地上散乱的草杆拢厚一层，在裴玄素旁边，让他挪到那上面去。

&esp;&esp;她犹豫了好一会，小声提议。

&esp;&esp;主要是裴玄素这状态真让人担心，再有一个，这咳嗽声恐怕会很引人注意。

&esp;&esp;裴玄素勉力压下咽喉的痒意，喘着气：“我可以。”

&esp;&esp;声音喑得几乎听不见。

&esp;&esp;“我休息一下就好，”

他哑声：“我就远远看一眼。”

&esp;&esp;沈星只好不说话。

&esp;&esp;她摸摸小水囊，还有一点温，带的东西多饮用水只有很小一个，她没有喝，连棉套子一起递回给他。

&esp;&esp;裴玄素哑声接过：“谢谢。”

&esp;&esp;感谢说太多好像已经无意义，但除了这句无力的感激也没其能表达的，沈星瘦小的身躯抱膝坐在挡风的位置，安安静静的，一个人三堵墙，勉强围出给他一处休憩地。

&esp;&esp;裴玄素只能把这些都记在心上。

&esp;&esp;他拔开木塞，小小喝了一口温水，微温的水流过咽喉，痒意终于被抚平了一些，他低咳着，深呼吸喘着气，闭上眼睛，竭力休整调息。

&esp;&esp;四周安静下来了，只听见冷风呼啸的声音。

&esp;&esp;到了快天亮的时候，下来一场小雨，沈星裴玄素不得不重新找了有遮挡的位置避雨。

&esp;&esp;但好在的是，裴玄素确实稍好了点。

&esp;&esp;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按原定计划翻越厩墙，进入民坊，然后沿着西市的兴化大街往午门方向去。

&esp;&esp;……

&esp;&esp;疏错的滴答落檐声，秋风冷，湿漉漉的民房坊铺和大街小巷。

&esp;&esp;天色已经大亮了，裴玄素沈星两人终于汇入坊市的时候，人声已鼎沸，他们顺着人流走。

&esp;&esp;两人都是宫籍，大燕户籍管理非常严格，东都百姓离开居住坊市尚要携带户籍凭证，宫籍无命不允许逾越宫墙，违者可就地格杀。

&esp;&esp;沈星姓徐，假户籍这个道路她很难走得通，如今的境况更无法走，神策军和五城兵马司卧虎藏龙好手不缺，要是平时，她绝对不敢冒险穿越地道出宫的。

&esp;&esp;她刚出来的时候，还担心小幅度左顾右盼。

&esp;&esp;好在，今天人非常多，熙熙攘攘东都百姓讨论着，连走带跑，往午门方向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