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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汪穆回去的时候,张谦诩在书房,余疏也在。
气氛有些奇怪,余疏看上去气鼓鼓的,张谦诩则还是一副芝麻包子_外白内黑的模样。
这是他们的常态,汪穆没有放在心上。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与谦诩要说些事情。”
他开口。
余疏下意识就要说话。
张谦诩看了她一眼,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余疏没有说话,气呼呼的离开。
待她将门关上,汪穆回到书案后面:“王家如今没了动静,四家安静下来,皇室却有些反常。”
“内鬼肯定是有,只是如今越发不能确定了。”
“王家始终有嫌疑。”
“确实。”
“庆隆帝那边准备好了吗?”
张谦诩想起安排在宫里的人传来的消息:“不太好。
庆隆帝如今愈发小心。”
“虽然他外面一副易怒生病的样子,但是暗中监视的人发现了倒掉的药以及他的不同寻常。
他最近如此反常,怕准备好了要撕破脸。”
“撕破脸?”
汪穆淡淡,庆隆帝最大的筹码不是她是皇帝,而是他知道他们的存在。
他若是将这些说出去,四家将会元气大伤,但皇家也一定会灰飞烟灭。
这就是庆隆帝,或者,是他的先辈所忌惮的事。
“他有什么能耐撕破脸,准备与我们之中的一家联合,让我们内忧外患,继续巩固他们的江山?”
汪穆语气依旧淡淡,甚至在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这光亮让张谦诩有些心惊。
汪穆继续开口:“这样其实也不错,我们四家存在的时间太长了。”
“这个世界一开始就没有我们,如今也不知道我们,就算烟消云散了也不会如何。
你觉得呢?”
汪穆抬眼看向张谦诩,问他。
张谦诩与汪穆相处时间极长却从不敢说他了解他,但他也从来不知道他竟是这样的想法。
张谦诩没有说话,房间里充满静谧,汪穆亦是不开口,他在等他的回答。
汪家有很多草木,连汪穆的院子也不例外,初冬的天气里,外面的风吹的枝叶沙沙作响,在这样的气氛里让人有些触动。
许久,张谦诩开口:“可护住四家是责任,与生俱来的责任。”
语毕,张谦诩望向他的脸,却徐徐愣住,张启在笑,这是张谦诩这活过这二十多年里,第一次见他笑。
他嘴角仰起,眼睛弯了一个弧度,已是半夜,屋里燃着灯,可这一瞬间,像是万物失色。
再看去,他在笑,眼里脸上都是真的笑意,可那种笑太无奈,他徐徐开口:“真的吗?我们这四家存在的意义就是永不落败吗?”
张谦诩没有回答,他看了看窗外,夜色已浓,他开口:“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少主,告辞。”
张启点头,张谦诩转身离开。
走出很远,他看着前方,不是第一次感到迷茫,只是这一次,脑里的那曾灰蒙蒙的雾更加浓郁。
“是因为他的话吗?”
张谦诩轻轻开口,他笑出声:“你总是,让我心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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