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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置酒席在长春阁,诸位为何不在阁中宴饮同欢,却跑到这偏僻之所,莫非都吃醉了酒不成?”
他绝口不提太子,一字字说得平常温和,却如若重锤,满带威慑。
众夫人交换眼神,默默地笑着说一些场面话,便要退下。
平乐好不容易攒出来的局,岂能由李桓三言两语打发?
她大喝声:“不可!”
“皇兄!”
她走上前去,冷冷盯住李桓的眼睛,仿若一只竖起利刺的刺猬,很是骄纵。
“太子安危,关系重大,今日不进去看个究竟,我做皇姐的,怎能宽心?再说,方才嬷嬷们都亲眼看到,有女子闯入,试图玷污太子清名,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等狐媚女子……”
“放肆!”
李桓打断她,声色微厉。
“父皇在凌烟阁也多饮了几盏,你要不要去尽一尽孝道?”
他这是在点醒平乐。
这件事情做得荒唐,并不讨皇帝喜欢。
太子再不讨喜,那也是皇帝的亲儿子,是皇帝亲封的储君。
太子的脸面便是李氏皇族的体面。
这种下作手段,不一定能扳倒太子,但一定会引来父皇大怒。
物极必反,过度行事,定会招来灾祸。
然而平乐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孤注一掷做这么大的局,怎能认输放弃?
平乐眉头一蹙,瞟了李桓一眼,看一眼身边的宫人,突然提着裙裾大步冲向了台阶。
谢皇后和宫女自是上来阻止,平乐冷着脸。
“请母后移驾——”
声音未落她便用力抱住谢皇后,往旁侧一拉。
其他宫人趁机涌上去,大力将门推开……
吱呀一声。
世界突然安静下来。
谢皇后扭头错愕。
平乐也瞪大了眼睛。
看热闹的人群更是屏息凝神。
“何人这般吵嚷,扰孤清梦?”
屋子里只有李肇一人,一脸酡颜,略带薄醉,斜倚在那一张雕龙绘凤的黄花梨木榻上,一身宽衣博带略略松散,发丝微乱,神情倦怠。
许是身上仍有残留的药力余韵,他整个人看上去仿若一只醉卧于春日暖阳繁花丛中的猎豹,说不出的风流不羁,慵懒矜贵,俊美容貌在这一刻舒展到了极点……
好些个姑娘都看得面红耳赤,心下狂跳如雷,纷纷垂目……
尤其是卢僖,她下意识拿平乐相中的苏瑾对比李肇,心底登时如同吞了一口苍蝇似的,万般难受。
一个如天上明月,一个如地上霜华。
苏瑾那个探花郎,跟普通人比,称得上风度翩翩,在李肇面前只怕瞬间沦为黯然失色的凡夫俗子。
她突然便有些后悔了。
东宫是虎穴,跟着平乐也是龙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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