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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皇后娘娘请安。”
除谢贵妃外,她不必称任何人为“母亲”
。
这是连隐南尚在世时允诺她的特权。
谢家功威,皇帝握权后为昭显他对她的宠爱,更未曾剥夺。
容洛请安于向凌竹来说始料未及。
但她向来目中珍重谢贵妃外也再无其他嫔妃,亦不奇怪。
右手摩挲过一只玲珑的如意,向凌竹招手让侍婢为她端去一把软椅,热络道:“何必多礼,快些坐。”
施施温柔的语调从身前送来。
容洛直身道了谢,在谢贵妃身旁的梨花椅上坐下。
谢贵妃才坐完小月,一身雪青八幅襦裙格外素净;狄婕妤倒是一如往昔,上下都是端庄的藕荷紫;再抬眼看向凌竹,朝天髻上一支飞燕金钗,身上是赤色绣凤凰的十二幅襦裙,其外拢了条厚重的蜀绣披风。
巧夺天工的绣公纹出一朵盛放的牡丹,在光亮下几乎要跃然鲜活,从披风里挣脱。
艳丽过分。
暗自嗫喏一句。
容洛撇开的眼里染了一丝哂笑。
将凤凰和牡丹都穿上身,这般的向凌竹平时尤甚少见,却不是稀事。
大宣后宫随时会有新人出现,或是选秀,或是侍婢受御幸。
而每每有人的头上多了一个妃衔,向凌竹便会盛装华服等待那女子来请安——似乎以此可以昭告,皇后之位独她一人可担。
可也不过是似乎。
前朝皇帝与世家争权猛烈。
后宫也不手软。
皇后宝印不知沾了多少娇娥性命,却依旧有人乐此不疲,将一双素净的手浸入血海,费力的乞求能够一握宝印。
换言之,只要大宣仍有一名女子,皇后的位置便永远不会惟独属于一人。
宫妃彼此叙话,容洛坐于一旁。
忽外间扬来泠泠响声。
探眼瞧去,她今日来等的人总算来给向凌竹请安。
孟云思碧衣如柔柳,眉目仍是前时所见的清丽和婉。
她迈入堂中的一刻,来往的言语统统咽回妃子喉中。
众目藏锋芒,无一不是在审视这位新来的孟宝林。
看她一套请安礼做完。
向凌竹满意放下如意,几步下了座,将孟云思虚扶起。
替她撂起耳边垂落的鬓发,言语大方又怜惜:“真是又添了一位水灵的妹妹。
快坐。”
谢贵妃身边她自然是不能坐。
顺从谢过皇后,孟云思衬量,在狄婕妤身旁的空位落座,脊背微微一沾背靠,还是谨慎地挺直。
皇后的话将孟云思与众人关系拉近。
群寂少顷,三两言语,皇后党羽已同孟云思你来我往的熟络。
容洛坐于谢贵妃身边缓慢吃茶。
那一边热闹,这一方倒是静的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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