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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家生子儿们看着那些小丫头,举着一束又一束的带着稻穗的稻杆往石头上击打,都觉得累得慌,至于年纪大一点的婆子们,看着这些丫头们脱谷子,就觉得自己的肩膀隐隐作痛。
一个名叫鹦鹉的丫头就偷偷地问从香雪苑那边抽调过来帮忙的青梅。
青梅倒是愣了一愣,道:“姐姐到底是家生子儿,没有吃过多少苦。
这点子活计有什么的?才这么一点的地,却又七八个人伺候,还有赏钱。
对于我们来说,这已经是掉进了蜜罐子里了。
姐姐可知道,庄子上的确有脱谷机,可是那要等上头的粮食都伺候好了,才轮得到我们这些佃户们使。
若是我们这些佃户家里还有一点子地的,等收了粮食,又不能及时脱了谷子,就赶不上晒谷子了,运气不好,就只能看着这些谷子就那样发了芽。
而且要借用这脱谷机,还要交上几斗的粮食作使费才可以。
我们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就是一合(读作zha)粮食,对于我们家里来说,也是极宝贵的。
所以,往年,到了秋收的季节,我们家里自己的田地里的粮食还不是用这种办法脱谷子的?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我一个人,差不多就要负责这个的一半呢。
如今,却是我们八个人负责这么多,姑娘还额外给了我们每人六十个钱,我还能有什么不满的。”
鹦鹉吃惊不小,谁想到,从桃花坞那边抽调过去的碧桃也这么说,她不觉吃惊。
鹦鹉愣了半天,这才道:“怪不得呢。
原来外面过日子会这么幸苦,也难怪上头的姐姐们不愿意出去。”
青梅道:“是啊,一个是清白的人家清白的身份,却清贫,终日辛劳,还不一定能够填饱肚子;一个是为奴为婢,运气不好,遇见一个脾气不好的主子,连命都保不住,却能够插金戴银,不爽的时候还能够磕牙。
谁能说得明白哪个好哪个不好呢?我呀,也只能先顾着眼下。”
碧桃道:“可不是。
我算过了,我们这样的小丫头们,每个月的月钱是一百个钱,可是我们也没有用钱的地方。
一点一点地积攒下来,再加上府里一年两次的首饰,等我们年纪大一点的时候,差不多也有个一两百金的。
足够我们在外面置办上几亩田地,做个地主老财了。”
青梅道:“是啊。
在家的时候,我连野菜都吃不饱。
每天晚上,我都会因为肚子饿而睡不着觉,每天晚上我都只能看着星星发呆,等着天亮。
那个时候,我最想的,就是等有钱了,家里置上几亩地,然后我也做个看着长工们下地,自己只要在地头看着的地主婆。”
说着,这几个拿着一百个钱的丫头们都笑了起来,让鹦鹉的脸色越发奇怪了。
鹦鹉是家生子儿,家里哪里就缺这一百两百的银钱?她可是冲着讨好了七小姐,然后去外头做个管事儿的媳妇儿去的。
一两百金?要知道,随便一个管事儿的媳妇儿,在自己的管辖的范围里面动一点子手脚,就能够弄到三四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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