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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不像已婚的奶奶们可以窜个门儿说些家长里短,许多话都不让未婚小姐听见,她们自然只能做听众。
林贞的沉默,众人见惯不惊,还当她懂礼。
可见内宅里笑话无数的王熙凤有多宝贵了。
林贞在承平公府磨性子,玉娘在外头过的还算自在。
林家的财产众人亲见的,几乎抬进了孟家,她身边只留了些许现银。
未免人惦记,连古董都没几个,最值钱的只有头面布料。
头一日安顿,次日便买了几条小狗儿养着,以期看守门户。
寡妇生活艰难,不单是银钱上,还有许多歹心之人要做坏事。
孟豫章很不放心,每日上下学皆绕行一段,往玉娘处看一回。
横竖骑马而行,并不耽误多少时间。
玉娘见孟豫章如此上心,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
她爹赚来的家私,换了个有心人,不亏!
林家进京,算是京城里的一个新闻。
审案自有流程,万没有今日破案今日问斩的,总要耽误些许时日。
大理寺还在寿宁伯的判罚扯皮,林家一进京,众人才想起来,哎呀!
苦主来也!
林家的箱笼叫京城百姓瞧了一回热闹,不免又闲谈了一回寿宁伯干的好事。
不巧,今年大比之年,天下举子云集京城。
林家一来,原本不知道的也知道了。
太子又狠丢了一回脸,更不好替寿宁伯求情了。
圣上即位至今,忍了诸多麻烦*,为的便是叫史官记一笔圣明,如今眼看要青史留骂名,恨不能把寿宁伯摁死——那是他岳父,判重了叫人说凉薄,判轻了叫人说包庇。
横竖里外不是人。
太子亦出来请了几回罪,看得大臣们都觉得可怜。
如今苦主进京,再不判,若是谣言四起,便是压下去也有损清名了。
只得父子唱了个双簧,圣上判罚,贬为庶民押解回原籍,太子再来做好外孙送上盘缠,还不敢送太多,才把此事糊弄了过去。
便是如此,还有书生撇嘴道:旁人家破人亡,他家倒还做富家翁,连个后代不许靠功名的罚都没有!
书生们日后都指着做官,若是百姓富翁被欺凌,他们怜惜两声便罢,如今连朝廷命官都遭此毒手,只因一个外戚,众人哪能不心寒?内宦外戚宠妃,乃儒家门生最痛恨的三种,若不是碍着皇后太子,恐怕骂得更难听的都有。
能进京考试的,又几个是傻子?真当众人看不出皇家父子唱甚好戏哩!
圣上与举子打交道多了,一群书呆子想甚,又岂能不知?又捏着鼻子宣了一谕,道是怜林氏孤苦,虽有绝户之财上缴国库之法,然法外不过人情,女眷不擅经营,便从内库拨了一千两金子,算是与林氏买了云母铺子。
圣上此招一出,逼的收了冰晶铺子的宣宁侯也清点起库房来,暗自咒骂不绝。
林贞听到圣谕,哪敢收下,忙请魏文明做枪手写了封恳切的辞表呈上。
圣上一乐,心道:此女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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