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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东市,秋秋先下马车,一掀帘子,伸手来扶阿妙:“小姐快来,今儿个好热闹呀,河边还有人在放水灯呢!”
天还大亮着,阿妙有些疑惑:“不年不节的,放什么河灯?”
秋秋没等她站定,已经附耳过去:“您忘了?唐家的事呀!”
车夫赶着马车,去了僻静处。
周围行人如织,秋秋道:“您想去看花?还是看灯?”
阿妙没有犹豫:“自然是去看花。”
她来东市,就是为了看花。
尤其,先前去了一趟长乐巷,见过“故居”
,见过“故人”
以后,她更想看一看那些绚烂的花草了。
她跟着秋秋,穿过人群,往长街另一头走去。
从江城来的花,从西岭来的花,密密麻麻堆在架子上。
河岸旁的树,枝繁叶茂,上头也开满了星光般的白花。
有卖吃的小摊子,一个挨着一个,散发出喷香的味道。
暮色落下来,好像也无人察觉。
河面上,圆而大片的荷叶才刚刚浮出水面。
盛开的荷花灯,在缝隙间穿梭,宛若星河入海。
远处的客栈二楼里,青衫少年正趴在窗口,百无聊赖地数着铜板。
一个,两个,三个……眨眨眼便数光了。
人说穷得叮当响,很快他连叮当也不会响了。
他从西岭出来的时候就知道,雷州靠近京城,样样都贵,可这他娘的,未免也太贵了!
这才几天,他就要流落街头了。
难道……
他捏着枚铜钱,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剑。
华美的剑鞘,昭示了它的价值。
不知道,光当个剑鞘,会不会有人愿意收。
可是,出鞘的剑,该怎么带着走?他唉声叹气地收回目光,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上头缠着的绷带,已经有些脏兮兮。
他忽然想:如果,拿布条缠绕剑身呢?
然而,他要是有钱买布条,还当什么剑鞘?
“我好命苦啊……”
他趴在窗前,长长地叹气。
空气里,隐隐约约传来甜丝丝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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