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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不会再与他时间回转,早已蹭溜的没了影儿。
他尽以为我在望长安,望那一场永远归不去的落雪。
其实我不是。
我是在等兄长。
他应过我今儿会来陪我。
我有多久没见他啦?
可他没来。
元康三年时,他握着敬武的手,带我回家。
说过让我再不受欺侮,再不孤单。
太子殿下终究还是没能兑现承诺。
敬武在幽幽上林苑,早捱过了荒凉凉的年年岁岁。
有时我竟会梦见从未见过的母后,我总想,当年为何过身的是母后?她高高在上,母仪天下,有那么漫长悠久的岁月需她享,她原该站在君父的身边,在每一年上元灯节,立在汉宫城楼上,与君父一同俯瞰他们的天下,盛享百姓的祝祷。
而不是似如今这般,早早埋入冷冰冰的地宫。
母后那么重要。
而我尽是多余的。
君父那么思念她,兄长那么思念她。
她原该好好活着!
我跑走在雨里。
跐溜溜地像只灵活的狐狸。
好像有人在我耳旁说:“不要哭啊……敬武不要哭啊……”
我狠狠甩了甩肩,绝不会哭的。
雨水顺着鬓角的发滴落下来,呼呼的风声就像嚣张的雪点子擦过耳鬓。
要是真落雪了,那该多好。
秋雨秋雨,一刻也不停。
大概许多年前的今朝,也是这样落雨不停。
那个时候是怎么样子的呢?
汉宫积满了水,不断有宫娥太监覆覆出出,蓄水的青铜兽张吐着永远排不完积水,滋滋的仿佛行雨的龙。
那个时候,君父尚年轻,他有剑一样的眉,俊俏的脸庞棱角有度,说话的时候依稀有始成帝王的气候。
但他也会惶急,在这个雨天,他一定急得没能耐。
君王自称天子,却终究是血肉凡胎,担虚名,却无“天子”
之能。
可怜的君王能掌河山,能揽社稷,担毕竟不能……与天斗。
本始三年,也是这样的雨天,年轻的君父,该是如何锥心痛苦。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那一天,他一定孤单地坐在凤阙阶下,真想拿他的江山永固去换一妾妇的命。
雨水也会沿着他的鬓发淌下,也许还会落进君王的眼睛里,他悲伤地抚袖擦泪,辰光都被君王的幽怨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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