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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江边瑰潮亭上,搭彩铺毡,大排筵席,待一众举子观江潮。
沿江缚红挂彩,绵亘十余里,江水如锦似缎,同风起乃是万顷碧波随地滚,千寻雪浪接云奔。
有百旦辎重花船,于水面往来,施放五色烟花,冲天而起,印染晴空。
船上有乐伎伶人舞弦弄曲,琵琶古筝声声叠起。
自其他州府来的举子皆嗟叹不已,文人相聚,自然要吟诗作赋不能免俗,于是,此盛景之下,便有人提议挨个作诗词助兴,这时一人笑说:
“今次能见此奇观,乃姜公子为举子们置办,便由姜公子开个好头,赐一佳作?”
一听姜公子,祁采采自觉想到姜宴殊,错愕于他竟有闲情操办这一场盛宴,便眺目望去,却见正中的坐席上一脸洋洋得意的不是姜宴几又是谁。
那副德性看得祁采采眉头一蹙,又听他哈哈大笑道:
“既然点到本公子了,那我便博个彩。”
复沉吟了一刻便道:
“公子寻来,愔愔红袖丛罗绮。
潸然粉汗,风皱笙歌起。
未开桃蕊,误入桃源里。
珠帘底,小蛮斜倚,一寸春江水。”
最后一字音落,满场寂静,少顷,方才推举姜公子先作诗词的书生才厚着脸面率先鼓起了掌,紧跟着不少人也怏怏地鼓了两下掌,稀稀落落的掌声显然并未有多少诚意。
祁采采觉着好笑,虽然姜宴几这人讨厌了些,但总是什么都敢说出口,不要颜面似的,在世家子中也算是奇葩一朵。
让他看着江景作词,他却正经写了一阙艳词,写到了红袖招,写到了里面的花娘,可若不是最后一句‘春江水’又有谁能看出这词和江景有联系,且就这‘春江水’也未必不是比喻别的什么腌臜物。
就这置礼学廉耻于不顾的词境,实在不是时人能欣赏的来的。
在座的举子也算各地文涛卓越者,除去肃州、文州的举子面上一点都不显厌恶,其他州郡多多少少还是有人窃窃私语讥笑姜宴几污秽不堪。
这时那个几次三番溜须拍马姜宴几的书生又起身说道:“姜公子词做得甚好,接下来行酒令,各位可有想做令官的?”
场面上无一人应答,那书生好不尴尬,轻咳了两声继续道:“朱某不才,愿做令官,今日题目便是适才说好的江景,诗词对联由我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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