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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老人家一个开怀也好。”
太子谆侧面对着祁采采,长长的睫羽垂下,炉火映照他刀削般棱角分明的面庞上,眼上那道蜿蜒的伤疤也不甚明显了。
祁采采觉着炉火烧得太旺,脸与耳垂火烧般灼热。
“‘君子远庖厨’典故意为君子施以仁德,不忍见杀生,沈姑娘莫用错地方,不然天下男子岂不是终身不得为自己所敬所爱之人奉上一碗羹汤粥饭以表情意?”
一番话将祁采采说得无地自容,她才不是不知这典故的意思,单纯就是想赶太子谆离开。
本该就此止住话头好生烙饼子,可祁采采心里莫名生出一股酸气,却不知太子谆所爱之人是谁,又做过几碗烫粥让那人享用了?
把面团擀成条揪了剂子往案板上一扔,祁采采心里窝火,话到了嘴边就显得不客气,也懒得表哥表哥称呼了,生疏了叫道: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呢,只是看不出太子殿下会真心待人,莫不是哄人的话说多了在奴家面前亦分不清虚实了?”
太子谆听了也不着恼,见锅里水沸腾起来把蒸笼往锅上一放,直视着沈小慎的眼睛问道:“子非我焉知我未有真心?”
手一紧,面皮里灌的馅子就漏出许多,祁采采一阵懊恼,撇嘴小声嘀咕道:“知子莫若母。”
再不理太子谆,忙活起来。
小厨房内便只剩下水咕噜咕噜冒泡的声音。
祁采采抬起胳膊拭了额上的汗,又捏了艾草青团放进蒸笼,转身去取玫瑰酱,袖子带倒了桌上的菜油洒了一地,脚下滑了两下就要往前跌。
“小心!”
在太子谆的喊声中祁采采刚抓住案几堪堪站稳,腰间却被一股力道带着又往后仰去,正倒在太子谆的怀里。
上回儿醉酒醒来腰上的疼没好全,这会儿又弯着腰被悬空搂住,祁采采觉着自己要拦腰折断了,可身上的痛再痛,都是小事,此时此刻她在咫尺间注视着他的容颜,能清晰地看到他紧抿的唇,淡淡的胡茬,长长的睫羽,以及,眼下的乌色,耳畔唯有擂鼓般的心跳声,拂面而过是他的沉沉呼吸。
不自觉伸出手去,抚过他的眼,触碰那道疤,柔声问道:“可是不曾安眠?”
这感觉熟悉至极,令太子谆气息一窒,眼前的人脸与记忆中的采采重叠,同样如星河般璀璨的眸子令他沦陷,瞬间涌起的思念席卷了最后一丝理智,对着他魂牵梦萦的人,阖上眼深深吻下。
噗~~噗~水再一次沸腾,顶着蒸笼起起伏伏,也惊醒了两颗迷醉的心。
“殿下……熟了……嗯。”
祁采采不知晓自己在说什么,手忙脚乱地掀开蒸笼的盖子,扑面的水汽再次烫着了之前在大厨房就烫红的手背,祁采采疼得手一缩,盖子被掀翻掉地。
一口一口凉气吹着手背,听得头顶一声叹息,烫着的手便被篡在了另一只温暖的大手中,水瓢里的凉水缓缓地浇在发红的皮肤上,祁采采突然哭了,不知是喜是悲,泪水止不住,心里的攻防缺了个大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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