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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失魂落魄的走出落刀城,皇甫骥没有让人追上去。
他漫无目的走在荒凉无人的街道上,满面凄凉。
初秋的风又湿又冷,不停的从他的脸上划过,但他已经感觉不到凉意。
他的眼睛看着前方,却已目空一切,面前划过的,只剩下从记事起,所遭受过的痛苦和屈辱。
他的人生本不该那么悲哀。
他那么讨厌杀人,可杀的人,多到数都数不过来,他那么不喜欢夜晚,却无数次蛰伏在黑暗中等待敌人。
他那么讨厌自己,却为了仇恨,卑微的活着。
云初看了看手中的刀,这个死亡的象征,曾经被他看做生命中重要一部分的东西,如今狰狞的可怕。
他的人生和这柄刀一样可笑。
他捂着肩膀上的刺青,指节咔咔作响。
从很久很久以前,义父便是他唯一的亲人。
他相信义父曾经告诉他的话,这个刺青是他不懂事时,被熏炉烫伤留下的疤痕。
可尉绯烟身上有着一模一样的刺青,很明显,义父当真是骗了他。
现在,唯一的亲人成了骗子,而一直心心念念要杀的仇人,成了自己的姑父,还收养了自己的妹妹。
云初脚步沉重的走着,向着月亮的方向走着。
义父曾经说过,只要是月亮还会升起来,他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可那个家,已经不是他的家。
云初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见葛寒秋。
他有太多疑虑要问,太多话要说。
云初在一片葵花从中见到了葛寒秋,他正盘坐在一间凉亭里喝茶。
见到云初,葛寒秋眼神一亮,问道,“你怎么来了?”
云初盯着葛寒秋的眼睛,眼神里闪着阴郁的光。
葛寒秋道,“尉迟迥死了吗?你的仇人是不是已经死了?”
云初许久才吐出一个字,“是。”
葛寒秋欣喜的站起身,仰天长笑,脸上全是兴奋的得意。
他走到云初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只要再杀了皇甫骥,灭了落刀城,斑翎教便能一统江湖。”
云初冷冷的看着葛寒秋,那些想说的话,想问的问题,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问,“义父,我肩膀上的图案,您说是烫伤的,您还记得当时的情形吗?”
葛寒秋收住笑意,道,“当然记得,你怎么这么问?”
云初道,“没什么,就是最近想起一些事情,又记不真切。”
葛寒秋道,“你的伤,就是练刀的时候不小心跌倒,烫伤的。
义父知道,从小逼你练刀,让你受了很多苦。
现在好了,你替你的父母报了仇,总算没有辜负他们的在天之灵。”
云初突然冷声道,“义父,难道在您心里,我只是一个复仇的工具,是你夺得江湖的工具。”
葛寒秋面色一沉,怒道,“你这是什么话?”
云初道,“从我还没有记事起,您就把这把刀放到了我的手里。
您不停的告诉我,我父母死时的惨状。
我的整个人生,只剩下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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