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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各自散了吧。”
留在堂上的诸吏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半晌没人开口。
好一会儿才裴选说道:“参军这是什么意思?”
诸吏转望院中,院里空荡荡的,只有青石路净,孤树长大,早不见了华兴的身影。
蒋谨接口说道:“前天我听说青溪乡拿了王坤,当时还不敢相信。
如今看来,参军像是真的想要对西门下手?”
他们都知道青溪乡的凌冲是华兴提拔上来的,所以在听闻武嵩在青溪乡拿住王坤后,第一时间就将此事联系到了华兴的身上。
裴选连连摇头,感叹地说道:“这西门家确也欺人太甚,平时在县乡中跋扈倒也罢了,那西门彪却连参军的脸面都不给,劫了那会新任都头杨君,逼迫参军拿钱赎人。
参军乃科举解元,又是府君的心腹之人,难免会咽不下这口恶气。
前些日我见他没动静,还以为他将气忍下了,却不知原来后手埋在此处。”
蒋谨叹了口气,说道:“这西门家称雄县乡中百余年,又岂是能容易拿下的?参军虽有人和之利,但在咱易州却是个外来者,怕是斗不过西门家的。”
忍了忍,最终没忍住,又说道,“背后的高家,是节度府的姻亲。”
他们作为部下佐吏,议论上官是不对的,但这会儿因为吃惊,却是都顾不得了。
一个五十多岁的佐吏放低声音,又说道:“十八年前的那件事,你们还记得么?西门家剽悍轻死,门下尽多死士,参军若是一意孤行,怕最终也会落个那般下场!
你我身为下吏,当为上官着想,诸君,要不然咱们齐去后院舍中,劝一劝?”
诸吏没一个搭腔的,蒋谨说道:“你怎么劝?十八年前的那件事,是咱们能乱说的么?若是传到西门家的耳中,你还要命不要了?”
一句话吓得那个五十多岁的佐吏面如土色,不敢再吱声了。
这时一个叫吴德的对众人说道:“我在衙署十来年了,加上华参军,已历经三任司法参军,每年逢年过节的时候,从来都是衙署主官去拜谒各大豪强,未曾见过豪强来拜谒司法参军。
今次西门家遣人来拜,参军却给拒绝了,等话传回去,也不知西门兄弟会有多么的愤怒、生气!
诸君,你们都要小心啊,小心西门氏会迁怒于我等。”
原来他就是那个西门家的“耳目细作”
!
这是急着去给西门家的门客报讯,说完了话,略拱手作揖,又急匆匆地去了。
土豪之威,竟至于此!
果如吴德的猜测,当西门家的那个门客将华兴的答复说给西门慧、西门彪后,西门彪当场就勃然大怒,腾地跳起来,把腰上的佩刀抽出一半,嗔目叫道:“竖儒小儿,竟这般不给咱家脸面?兄长,不如今日就点齐人马,杀去青溪,把王坤救出!”
西门慧也有点惊讶,不过他颇有城府,却没将心情流露在外,而是按了按手,示意西门彪坐下,眼望堂外天空上云来云去,沉吟片刻,说道:“根据这几天收集来的情报,华参军不是个鲁莽的人。
他在操练乡勇时,还不忘赈赡孤寡,分粮施恩黔首,很是与人为善,也不像个小气的酷烈之吏。
虽然我家得罪过他,但只是小事,且也已经把银钱还给他了,你也亲去给他道过歉了,便是有多大的仇也都揭开了,应该不致于此啊!
可…可…他为何拒绝咱们的邀请呢?”
西门氏在县乡横行跋扈惯了,西门慧自认为姿态已经放得很低了,想不通华兴为何不肯给他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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