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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勇凌冲,见过参军!”
虎须汉子亦是行礼。
华兴亦微笑还礼,他再去看余下七十余人,俱着布甲,多配是环刀,有十来人另外拿着弓矢。
车轮辚辚,远处又来了六十来人,看那旗号乃是镇康乡的。
行至近前,他们的乡长上前与华兴行礼。
他们乡来的人中,竟有十几人穿着简陋的铁铠甲,还有一个拿弩的。
刀剑弓矢是民间常见的兵器,铠甲、弓弩因价格昂贵,能买得起不多,主要还受朝廷管制。
就弩来说,要非特别好武,或者有钱的,谁也不会闲着无事去买个弩来。
华兴多看了那拿弩的人几眼,那人年岁不大,二十四五,头戴一字巾,身披朱红甲;上穿青锦袄,下着抹绿靴;腰系皮搭,前后铁掩心;一把弩,一壶箭,手里拿一把环刀。
镇康乡乡长注意到了华兴的视线,笑道:“此是我乡的壮士,名叫史津,不敢说勇力过人,至少胆足色壮,在乡中小有名气。”
接着其他几个乡的人相继来到,几个乡的车、人聚在一处,把临时驻地附近的官道堵得结结实实。
有过路的行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胆大的凑前观看,胆小的退避三尺,路上越发堵得水泄不通。
华兴见不是个事儿,不能因此堵塞交通,便叫杨咨来,吩咐道:“去叫诸乡来的人往路边站站。
还有那车子,别横七竖八地乱放,都推到路边,排好队,不要耽误路人行走。”
他说这话时,宋绛便在边儿上,急道:“些许小事,何必劳烦都头。
俺们自家安排就是。”
又连连赔罪,“是俺考虑不周,堵住了路,塞住了行人,参军不要见怪。”
撩起衣袍,飞快地跑去本乡乡民和车子停靠的地方,大声指挥,“把车往这边挪挪!
快点,快点!
人也都站过来,不要吵吵闹闹的!
这里是军营,不是集市。”
闹闹腾腾的等把米粮搬完后,华兴将诸位乡长叫到身前,由他们出面,加上杨咨、武嵩等的配合,打算先把乡民按照各里的不同,排好队列,分队编伍,指派头领。
来参加操练的乡勇有不少都是去年已参加过一次的。
华兴本以为排个队列会很简单,结果让他大跌眼镜。
四个乡加到一块儿,近三百人。
其中有亲戚、有认识的,也有吵过架、互相有仇的,特别茂春乡和镇康乡里之间,因为常年争水争地,乡民们几乎没有不结仇的,这会儿有各乡的乡长弹压,又有华兴和官署诸人在,虽然没有一见面就大打出手,但彼此怒视、骂骂咧咧总是有的。
场上乱麻也似——亲戚们、认识的钻来钻去,凑到一处说话;打过架、结仇的,你瞅我不顺,我瞅你也不顺,斗鸡似的你看我、我看你。
乡长们嗓子都喊哑了,杨咨、武嵩腿也快跑断了,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队伍还没排好。
华兴看得直蹙眉——就在这个时候,有四五人骑着马从东边过来。
骑马和走路声势不一样。
这四五个人骑马,声势比几十个人走路还大,并且等行到近前,众人看得清楚,那几个骑士皆持弓挟箭,佩戴横刀,殿后的一个并在马鞍前横放了一柄长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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