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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蚍蜉撼大树（第1页）

&esp;&esp;那一瞬在眼前炸开的鲜红，像是临近窒息的一丝氧气，让姜余心头一怔。

&esp;&esp;呼吸落到实处，她偏头，视线就落在一个硕大的花瓶上。

&esp;&esp;上面粘连着血色，那双还在颤抖的手扔掉了手里的花瓶，露出了顾静冷淡清秀的脸。

&esp;&esp;姜余原先空洞的瞳孔猛地微缩，心里被刻录上浓厚的一笔。

&esp;&esp;下手是一时快，可代价顾静猜她自己是承担不起的。

&esp;&esp;可是让她袖手旁观也不行。

&esp;&esp;人是孑然一身来到这个世界的，总得有一些自己牵挂又坚守的底线。

&esp;&esp;即便她无权无势，她也要当自己是个人。

&esp;&esp;薛商严被打的吃痛，下意识的要回头看是谁，姜余却捂住了他的眼睛。

&esp;&esp;似乎是因为头部收到创伤，薛商严此刻显现出来的神情很迷惘，耳边是细微的嗡鸣，那只覆盖在眼上手温和轻柔。

&esp;&esp;他亲昵挨着姜余的举动，有些难以察觉的信赖。

&esp;&esp;可身下的女人，只是给薛商严意外的编织了一个错觉。

&esp;&esp;“快跑吧，我会处理。”

&esp;&esp;她当着薛商严的面这么说，丝毫不顾及他的反应。

&esp;&esp;姜余仰着脸，凝望着呆站原地的顾静。

&esp;&esp;顾静虽然没什么明显的神情，但眼底还是有一闪而过的疼惜。

&esp;&esp;那眼睛那么干净，干净得像手术刀划过腐烂的苹果，剜去姜余皮肤下溃烂的记忆。

&esp;&esp;她不知道顾静为什么会帮她，她只知道顾静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esp;&esp;蚍蜉撼大树，那又如何呢？

&esp;&esp;反正做都做了。

&esp;&esp;在这宽敞温暖的包间，顾静淡定的伸手去抽取桌上的纸巾擦手，窸窣声像天使抖落羽翼上的积雨。

&esp;&esp;落下我微小的鸿宇，令姜余心底五味杂陈。

&esp;&esp;“快走吧。”

&esp;&esp;她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微小了，顾静没听见。

&esp;&esp;颤着音道这个人自己认识，现在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她会处理好。

&esp;&esp;顾静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目光游走在屋内的狼藉，板着脸似乎不打算领情。

&esp;&esp;这样离谱又凑巧的场面，双方都需要给彼此一个体面。

&esp;&esp;那个对姜余总是冷着脸的点头的人，朝着姜余轻轻摇摇头。

&esp;&esp;“这是我的选择。”

&esp;&esp;顾静扔掉手里的纸屑。

&esp;&esp;“你也不要觉得我是怕你愧疚什么的，我就是单纯的爱管闲事，你要是实在要跟我算账，就当我今年提前给你的生日礼物。”

&esp;&esp;同样的话术，顾静从姜余那里学来的，堵得姜余说不出来。

&esp;&esp;这男的高高壮壮，她打不赢，只能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