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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晓媚姗姗而至,在众人的注目下,坦然自若的走了进来,丝毫没有怯懦之色。
进来后,她客气疏离的向高阳长公主告了罪,称自己今儿起早了,刚刚在兰馨苑睡过了头儿,高阳长公主虽然厌恶她,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也不好过分为难她,免得丢了自己的份儿,只淡漠的说了句:“无妨!”
晓媚便径自入坐了。
德妃见晓媚如此放肆,心里很是不爽,便皮笑肉不笑的说:“楚王妃这般疲倦,想必是这些天为了给母亲准备生辰礼物费心劳累了,只是,不知楚王妃给母亲准备了什么礼物呢?如今当着众人的面儿,何不拿出来给大家见识一下,也好让大家开开眼?”
楚王府的贺礼几天前就送来了,德妃这么说,分明是故意为难她,知道她在楚王府的日子艰难,拿不出什么东西,故意让她丢丑,顺便在带上不孝的罪名。
在座的夫人们也有明白德妃的意思的,故意讨好德妃,对晓媚说:“妾身听说德妃娘娘特意给长公主殿下准备了一尊半尺高的翡翠山子,是从德妃娘娘的私库里出的,楚王妃跟德妃娘娘同为长公主殿下的女儿,应该也单独给长公主准备了贺礼吧!”
晓媚不慌不忙的说:“那是自然的,只是,本妃以为,既然是送礼,就该投其所好才对,长公主府里不缺金玉之物,而母亲又是个清卓出尘的女子,故而没有拿那些金玉之物来污母亲的眼睛,这些日子本妃绞尽脑汁,特意给母亲编了一出戏,还望母亲笑纳。”
说完,从袖子里(实际上是空间里)拿出自己之前写的一出戏《沉香救母》,递给了荷花,荷花双手接过戏本子,上前跪在地上,把戏本子呈给了高阳长公主。
这本子戏还是她前段时间写的,本来是打算让王嬷嬷拿去卖的,没想到她的月例竟然全给要回来了,她也就没有卖戏文的必要了,故而一直在空间里放着,不曾想现在竟派上用场了。
饶是如此,晓媚仍有些肉疼,这本子戏文可是值十两雪花纹银的,如今白白的拿出去送人了,还是送这个害她母亲的毒妇,真是让她不甘心啊!
不过,十两银子的戏文,总比拿出千八百银子的物事强的多,不管怎么说,这么多人看着呢,跟高阳之间面子上还是该过得去的。
高阳长公主本以为晓媚会丢丑,没成想她竟这么狡猾,拿出一张一文不值的破戏文就把生辰贺礼蒙混过去了,还给自己戴了一顶清卓出尘的高帽子,让她也不好挑剔她的贺礼简薄了。
她接过戏文,脸上的笑跟刻上去的似的,只简单的看了两眼,便交给了下人,不咸不淡的说:“让你费心了。”
对于这本戏文的内容如何,她一个字都没有评价。
德妃见晓媚只拿出了一本子戏文,就想把寿礼蒙混过去,还把她那价值连城的翡翠山子贬得一文不值,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的,她凤目微转,对座下一位夫人略施了一个眼色。
那位夫人会意,立刻笑着说:“楚王妃的这份儿心意是极好的,只是太简薄了些,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妃舍不得拿出钱来给母亲置办寿礼,故而才拿出一本戏文来应付呢。”
德妃笑着接道:“宁夫人此言差异,楚王妃并非舍不得银子给母亲置办寿礼,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诸位可能还不知道,楚王府如今的中馈还是一位侧妃掌握呢,楚王妃的吃喝用度还要看人家的脸色,又哪有闲钱来给母亲置办贺礼呢,据本宫看,这本戏文就很好,既不用花钱,又能对母亲尽一份心思,也真是难为你这些天来的编排了。”
她这么说,既嘲讽了晓媚在楚王府的地位,又讽刺了她拿不出钱来置办贺礼,大家自然听得出她的意思,都跟着附和起来。
“太不像话了,哪有让妾侍主持中馈的道理,这分明是宠妾灭妻么!”
“嘘,小点儿声,我听说,咱们这位楚王妃只是记在高阳长公主名下的一个庶女罢了,其实她生母的身份是一个下贱的娼妓,还不如楚王府那位侧妃的出身好呢,人家那位侧妃娘娘可是正经八百的忠义侯府嫡千金……”
“有这样的事?难怪呢,换我是尹太妃,也会让那侧妃主持家事的……”
这些话,原本就是大家为了讨好李德妃,故意排揎晓媚而说的的,因此声音都不小,满屋的人都听得到。
晓媚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众人一眼,平静的说:“本妃不主持中馈,是因身子一直不好,所以才把主持中馈的事儿交给侧妃打理的,诸位想多了,要是府里真的想宠妾灭妻的话,直接废了我或杀了我,扶那侧妃为正不就完了吗?何必又让本妃出来见大家呢?”
刚才那位宁夫人带笑不笑的说:“想必是楚王府对高阳长公主府有所忌惮吧,或者怕皇上追究也未可知呢!
不然,呵呵……”
晓媚立刻针锋相对的说:“宁夫人的想象力还真是令人佩服呢,本妃明明过得很好,夫人却偏要言三语四的诬陷我家宅不和,好像你在我们府里安插了眼线似的,都说妇人以慎言为美,夫人这样多嘴多舌的,跟长舌妇又有什么区别呢?若是宁大人知道夫人在外边这么表现,怕是往后都不能让夫人出来走动了吧!”
后面的这句话,晓媚是带着威胁的语气说的,相信任何一个男人,听说自家的女人在外面被叫了长舌妇都会感到羞耻的,也都不会轻易饶了自家的‘长舌妇’的。
宁夫人被她羞辱了一顿,气得面皮紫胀,但又惧怕她把这件事捅到她丈夫那儿去,要是老爷知道她在外面被起了绰号,丢了人,大抵也不会轻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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