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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玩味的眼光又回到了韦慎之身上,似乎期待他接话。
韦慎之看了他两眼,忽然露出一个微笑:“愿闻其详。”
“比如……女子的衣裙、首饰,和高跟鞋。
在法国大革命时期,某些崇尚所谓的性别解放的女人可是十分讨厌裙子和高跟鞋,认为这些东西凸显了女性特质,让女性成为男性*的客体。”
德·莱斯家的家主微微一笑,“可是假如她们穿得和男人一模一样,社会便又会曲解她们,认为她们在模仿男人,并讽刺她们想要通过拙劣的效仿而达到自我的重新确立——因为这是不可能的,啊,至少,对于当时的人类社会来说。”
韦慎之不置可否。
这一次,斯科特并未期待他接话,而是随意地走了两步,在一旁的软椅上坐下,“但是,假如她们不这么做,那么就变相表示了她们对这个社会对自己的压迫的逆来顺受。
韦先生,您不觉得这样的一群人,真是又可怜,又可笑吗?”
“我对此不表达任何观点,侯爵大人。
你我都不是女人,从未在人生的任何经历中遭受过只有女性才受到过的压迫,而有些痛苦,只有在真正地经历过所谓的绝望之后,才能被体悟与理解。
因此,对于您对女性们想法的揣测,我没有观点,也不置一词。”
“哦?我以为您和巴托里伯爵大人应该都很懂得。
否则你们怎么会找男人当自己的伴侣,又回到这个女人堆里呆着?”
想要反驳一个对自己的思想执着不已的人,只能用他自己的想法去反驳他自己,让他看出自己自相矛盾的点。
韦慎之一面对这个过度沉浸在男子主义情节中的可怜的家伙表示同情,一面搬出了在西方通常被当作男性力量(ity)的典范:
“那么您认为,阿波罗哀悼情人海厄辛斯并将他的身体化作风信子,格尔浩特(galehaut)对身为亚瑟王骑士的兰斯洛特的爱慕,凯尔特战士们没有女性参加的狂欢宴,代表的全部都是男性愿意放弃自己男人的身份而去当女人?”
“您问出了和巴托里家的那些女人相似的问题。”
斯科特笑道,“阿波罗是主神宙斯之子,是明晰、理智、治愈、预言之神,司长的是男性的力量,他对海厄辛斯的爱慕是对男性身体的迷恋,是对自我价值的再确立,而并非被异化为客体,即女人。
格尔浩特也是以为英勇的骑士,而出了库·丘林那样一位骁勇的英雄的凯尔特战士在狂欢宴上表达的亦然是对自身的崇拜。
他们拥抱男人,进入男性的身体,通过这种行为使得主体再次确立自身的地位,从而更加难以被异化。”
韦慎之抱着手臂冷笑:“那么,很好,您就用你现在的观点来理解我和埃德加好了。”
“您与巴托里伯爵大人和他们不同。”
“不同的不过是你的出发点吧,侯爵大人。”
韦慎之讽刺道,“事实就是如此,阿波罗,格尔浩特,还有包括库·丘林在内的那些凯尔特战士们全部都是同性恋。
而我和埃德加又碰巧喜欢彼此。
于是你站在褒奖的角度上对那些传说中的神祗和英雄歌功颂德,然后又站在鄙夷的角度上对我们进行讽刺。
是先有了事实,然后人们才能用自己的理智对事实做出判断。
对于您来说,是先有了您的‘主体意识’,然后您就站在各种诡异的出发点上去随便评价外物。”
斯科特眯起眼睛:“韦先生,您也认为把您比作女人,是对您的冒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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