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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涨了。
等你想起这茬,媳妇都成婆了。”
秋蔓牵起惠娘的手,贴在脸上蹭了蹭:“不愧是我的管家婆!”
惠娘笑着摇摇头,柔声道:“你呀!”
两人来到三楼,进到最里边那扇雕着凤凰图案的门里,跪拜在一座没写名字的牌位前,久久没有动弹。
旭日初升,薄雾散去,浅黄色的光穿过窗棂照亮了凤鸣阁的迎客厅。
那缕落在插花上的光,因为时常被来回走动的人遮挡,便时有时无,时明时暗,时而虚空,时而充盈,像跌宕起伏的人心。
待它移位到秋蔓坐过的那把椅子上时,凤鸣阁迎来了第一批客人。
刚才还冷清空荡的春风街,现已车如流水,人头攒动,热闹嘈杂。
街道两旁的垂柳泛出崭新的绿意,柔软的枝条颇像凤鸣阁里姑娘的腰肢,多情又撩人;红色的桃花也开得灼眼,风一吹便是漫天花雨,美得如梦如幻。
大大小小的商铺一间紧挨着一间,像是怕冷的人挤在一起相互取暖。
那一扇扇被油垢和灰尘遮住了本色的门窗,因为沾染了叶的绿,花的香,都顺眼了许多,仿佛它们原本就该是这个样子。
茶馆酒肆的旗帜伫立在晨光月色里,听主人日复一日的吆喝,在茶香酒气中褪了颜色,带着古色古香的气质渐渐老去。
小商小贩早就摆好了摊子,扯出热情的笑容,用各具特色的嘹亮嗓音招揽过往行人,盼着以辛勤的劳作换来家人的口粮。
早饭时间刚过,凤鸣阁就已人满为患。
视觉最好的雅间里,客人们喝着新上市的香茗,吃着精美的点心,吆五喝六地提着要求。
许是那嘈杂的人声惊扰了众人享受的心情,他们便摆出一副高冷而傲慢的姿态,鼻孔里冷哼:一群蛆似的贱民!
呸!
二楼楼道上的座位算是一等坐席,各项待遇比雅间的客人差了许多,但冷眼看人的神情却和他们一般无二:尔等也配来消遣!
嗬!
一楼的客人们吃着炒花生,磕着瓜子,喝着陈茶,聊着中意的姑娘,不时瞅瞅挤在门口的人,得意之余还很有些瞧不起:没钱还来看热闹,啧!
而没票的则各凭本事,将身体扭曲成极限姿势,见缝插针地寻得一席之地,哪里还顾得上旁人的轻视与鄙薄。
悠扬婉转的开场铃响后,乐师奏响了美妙旖旎的乐曲。
两队彩衣薄衫、袅娜妙曼、春风满面的女子鱼贯而出,踩着节奏翩翩起舞。
舞罢,一位能说善道,自带三分笑样的女子扭着小蛮腰,迈着小碎步上了场。
她先简单回顾了过往花魁赛的热闹与圆满,然后不遗余力地夸赞今年的比赛是多么的令人期待。
性急的客人等不及听她说完,就嚷嚷着催促开始比赛。
那女子也不生气,轻轻一甩手绢,拈着兰花指,娇笑道:“哎哟喂,您别着急呀!
这新娘子的盖头,得进了洞房才能掀开。
咱得依着规矩来,您说是不?”
她的声音带点娃娃音,又酥又软,很少有人能抗拒。
她又说了些暧昧撩人调动气氛的话,才示意比赛正式开始。
花魁赛举办到现在,形式基本已固定化:除去对容貌的评比,无非就是琴棋书画,吹拉弹唱的考较,已经翻不出太多的新花样来。
只不过,参赛的姑娘就像御花园的盆栽,永远都是新鲜出彩的,从不令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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