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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俊们乘上马车、肩舆而去。
妍姬起身下楼。
今日本想挫败几人,却遇上这白衣郎君,僵持如此之久。
弈馆无身份之说,也不知他是何身份,棋艺与那世子驹比如何,弈馆里其他人棋艺又如何。
以今日的状况,若再来几个他这样的弈手,庚子对弈很有可能撑不到最后,见不着那世子驹。
哎,最好他就是世子驹,可世子驹怎会莫名屈尊和一个无名弈人对弈呢?真是头疼,往日该向子黔打听清楚世子的长相才对。
少年起身,路过晏婴时,道:“不过一年光景,晏子竟然懂‘四劫循环’,看来叔文台来了高人啊。”
说完也不看晏婴,加快步子跟上妍姬,提出用自己的马车送妍姬回去,被拒绝后,先行离开了。
马车刚走,妍姬脚一软,倒在仲喜身子上。
“淑女怎么了?”
仲喜摸到妍姬手心全是汗,吓了一跳。
“太可怕了,今日这棋去了我半条命呢。”
正说着,晏婴走来:“淑女没有马车,也没有肩舆,我差仆役送淑女回去吧。”
妍姬谢绝,只让仲喜拿了火把,步行而归,到客栈已是亥时。
点上陶豆,坐下一会儿,正喝着水,采兰进来,锁上了门,道:“淑女,有人跟着你们。”
采兰白日出去后,回了旧地。
高墙挺立,墙内路寝台火光明亮,墙外小树林枝繁叶茂。
饮着我家人的血液,霸着我家人的皮囊,你们长得还真好啊。
她屈膝跪下,拱手至膝,先引头至地,稍顿即起,再分手相击,振身而拜。
爹娘,女儿回来了。
振动礼后,她靠在树上,合上眼,仿佛又看见了那场大火,那两个朦胧的身影。
仇人的音容早已模糊,且不说公子骜在齐宫里,就算他出来了,我也认不出。
更别提完全不知道另外一个真正下令动手人的是谁,这样的情况,又怎么报仇呢?涕泪纵横,她恍惚间又好似看见了自己以前的家。
我的家,一半在墙内,一半在墙外,祖宗在里面,爹娘姐妹在身边。
他们在下面睡着,我在上面坐着,此刻就是大团圆了。
入夜后采兰回到客栈,叔喜仍然睡着,妍姬二人还没回来,店家亥时便要锁门,见时间不早,吩咐店家再等一会儿,朝着叔文台的方向而去欲迎二人回来。
“出去没走几步就看到淑女回来了,欲迎上去竟发现后面跟了个人,到客栈后那人便离开了,我跟上去,却被发他甩掉了。
虽然没看清,但那步伐肯定是个男人。”
妍姬未立即答话,而是又饮了水。
下了那么纠缠一局棋,既是解渴也是压惊。
仲喜担忧道:“淑女,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
她叹了口气:“仲喜,你猜我现在最后悔什么?”
“婢子愚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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