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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施之以仁,百姓也自然是报之以德了。
陈诺当然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要是上面逼得百姓不欢了,那可是什么也都可能发生的。
更何况是在此战乱之际呢?他可不想在此事上栽跟头。
陈诺突然大手一挥,让持戟的士兵们将大戟撤了,又叫搬开拒马、鹿角等障碍物。
这些百姓一看,也都是迫不及待的向前拥挤,都是恨不能立马登城。
不过,他们尚未过去,倒是被陈诺的一句话给弄懵了。
陈诺也没有刻意去阻拦百姓,而是转身对典韦命令道:“百姓愿意登城者,可!
就由典韦你护送他们上去。
只是,他们人多,也不是谁都能够上去的。
一家者,年轻人去,老人留下;父子者,子去,父留下;兄弟者,兄长去,弟弟留下!”
百姓们一听,都是傻愣了,这是什么道理。
祭祀乃家中男丁的事情,是长幼不分,都得参加的事情,岂有让年轻人上前老人留下的道理,这又不是打仗选壮丁呢。
那典韦应了一声,将身一站,立即将众人拦了起来。
典韦叉着手,扫视了众人一眼,方才吞声说道:“刚才将军的话你们可都听清楚了?你们先想好了谁去,再一个个从我这里报到!”
典韦身材本来就是雄壮,加上恶眉冷目,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谁还敢上前?
人群静寂了片时,终于有位年长者走上前来,向陈诺躬身一揖。
这人年纪都是他爷爷辈了,陈诺虽然自恃将军身份,那也是不敢当的。
陈诺立即抢上前去,将手虚托:“老人家,快别这样,折煞小子了,有什么话您老尽管说吧。”
那老人家颤巍巍的拿起了旁边那根拐杖,在孙儿的搀扶下将弯下的身躯稍稍挺了挺,眼却看也不敢看陈诺,只是连声道:“那老朽也就直说了,有什么不中听的还请将军恕罪!”
那老人家顿了顿,得到陈诺的同意后,也就堪堪说了起来:“实不相瞒,自将军入我修县以来,我见将军你不但能够约束部伍,亦且能为我修县抗击蛾贼,实乃我修县再造之父母;我修县上下无不感激将军之德,就是老朽,亦是没有二话。
本以为将军是个能够体谅他人的人,可是今日将军的所作所为,实在让老朽不解!
敢问将军,将军突然如此举动,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不然以将军性格,断断不会做出如此有悖于人情的事情来。”
陈诺一叹气,点了点头,说道:“说来惭愧!
老人家你实不知,我纵然有心让诸位登城,但恐怕也是害了诸位。
想此刻城下黄巾未走,他们若是被吸引了过来,到时我怕我兵力不够,难以保证大家周全。
我也是迫于无奈,这才出此下策,说了这些气话。
但是我若不能同意诸位,又怕诸位误会我不通情理,有悖于人情,故而不得已才做出这样的决定来,望望老人家,还有各位原谅!”
陈诺此话将厉害点到,也顿时让眼前这些跃跃欲试的百姓心里有了忌讳。
如果为了祭祀先人,而将家中顶梁柱置之于危地,这好像又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可是,若在节日里不能祭祀,进献祭品给先祖,那岂不是有悖于孝道?
虽然他们中读书识字的不多,但先贤‘慎终、追远’的教诲还是略有听闻的。
只要家中有后,岂有将祭祀这等大事轻易荒废的道理?说不得也只能拼上一命了。
话已至此,众人尚在犹豫的当儿,陈诺当然是趁热打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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