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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怜在一旁瞧着,越是看,脸色越是变幻莫测。
他是真的很想忍住,但还是没能做到。
花城一边在纸上狂涂瞎写,一边语气带点儿警告、带点儿玩笑地道:“哥哥。”
谢怜立即正色,道:“我的错。”
他也不想的,但是他有什么办法。
花城的字,实在是太好笑了!
!
即便是谢怜见过的最癫的狂草,也没他半分狂野,这狂野中还夹杂着一股扑面而来的歪风邪气,恐怕要刮得书法大家们白眼直翻昏死过去。
谢怜辛辛苦苦认了好半天才勉强辨出了“沧海”
“水”
“巫山”
“云”
几个鬼画符,猜测他应当是写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
想到花城身为鬼界一霸,如此神惧鬼怕,终于在某一件事上露出了这种表情,而且还是写字这种事,他更是忍笑忍得腹筋抽搐,双手拿起花城一挥而就完成的作品,强装镇定,道:“嗯。
很有个性,自成一家。
有‘风’。”
花城搁了笔,架势还挺有模有样的,睨着眼笑道:“发疯的疯么。”
谢怜假装没听见,一本正经地品评道:“其实,写好不难,写出自己的‘风’,才是难。
若只是好看,却好看得千篇一律,那也是落了下乘。
三郎路子很好,有大家之风,气吞山河……”
后面还有八个字:山河破碎,兵荒马乱。
没有办法,编夸奖人的话也是很辛苦的。
花城一边听着,一边眉挑得更高了,怀疑道:“真的吗?”
谢怜道:“我何曾骗过三郎?”
花城慢条斯理地给一旁的小金鼎里添了几道新香,清烟暗香中,他状似漫不经心地道:“我是很想写好的。
就是无人教导,不知这其中有什么诀窍。”
他这话可问对人了。
谢怜沉吟道:“倒也没什么诀窍,不过是……”
想了想,终是觉得光说不能言尽,凑近前去,自己提了笔,在纸上花城写下的诗句旁落笔两行,一气呵成,端详片刻,笑着叹道:“惭愧。
我这许多年都没什么写字的机会,大不如前了。”
花城凝视着那四行有着天壤之别、风格迥异的字,尤其是谢怜接上的那后两句——“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将诗句连起来反复看了几遍,目光流连忘返。
半晌,他抬头道:“求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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