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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日头,觉得会有些毒辣,于是回屋翻出一件老布衬衫,穿上后扣紧袖口,又换上一条长裤,将裤脚揣进袜子里,拿了一顶大草帽扣在脑袋上,到处找镰刀。
老爸在堂屋里喝稀饭,对他说道:“慌啥,东西都收拾好了,就在门外大车上呢。
赶紧来吃饭,别光喝稀的,今天累着呢。”
李君阁就着稀饭啃了两个馒头,又拿了一个大壶装了一壶水跨身上,老爸这才领着他出门。
敞坝里放着一辆大车,车上放着两个箩筐,一堆捆好的麻袋,还有砍刀,铲子,麻绳等家伙。
李君阁拉着大车往跟在老爸后面,往自家地里走。
玉米地在村外,两人在路上遇到不少乡亲,有几家也拉着大车,看样子都是去收玉米的。
看到两人,都打招呼。
村民王焕邦跟儿子王宏光也在往地里走,两家地相近,于是同路。
李君阁给两人散烟,一边招呼:“焕邦叔,宏光哥。”
王宏光也拉着车,把烟接过来,对李君阁道:“哟,皮娃啥时候回来的啊?咋刚回来就上辕啊?”
拉辕的是牲口,这是王宏光在拐着弯子跟李君阁开玩笑。
李君阁笑道:“哈哈,宏光哥你还不是一样,这是被焕邦叔叫回来的吧?”
王宏光说道:“嗨,我在县城里还不是干力气活,倒是你在大城市呆了好几年,怕是农活都不会干了吧?”
李君阁把脚抬起来笑道:“开玩笑,看我这身行头,还是正宗乡下把式。”
王宏光笑道:“就是白了些,小心晒脱皮,我家有訇子油,晚上来我家拿。”
訇子就是果子狸,它的油对烫伤晒伤等皮肤伤害有特效。
两人有说有笑往前走,看得后面俩爹直皱眉。
王焕邦把儿子叫住:“干啥呢!
停下来,你们俩车并着拉像话嘛?把路都给断了。”
王宏光停下来把车交给他爹拉,说道:“哎哟见到皮娃一高兴把这茬给忘了,来,老汉儿你先拉一会,我跟皮娃聊聊。”
换了位置,王焕邦拉着车跟李思齐在前头走着。
李君阁跟王宏光两人一车走在后面,这才把小路空出一半来。
到了地头两家分开,撂下大车,父子俩在腰间系了一根麻绳,卡了几个麻布袋子在腰间,背上大稀眼背篓,一人拿一把砍刀下到地里。
玉米杆子已经开始发黄了,壳子跟须子都开始枯了,预示着里面的棒子已经完全成熟了。
收苞谷,收谷子,都是苦活,玉米叶子扫脸,稻谷茬子戳胯。
苞谷叶子带着锯齿,跟玉米须子苞谷壳子扫在脸上脖子上,会拉出一道道细小的口子,太阳出来汗一流,又痛又痒,那滋味不好受。
李君阁下到地里,开始掰玉米,掰不下来的就从柄上给一刀,然后甩手丢到背后的背篓里,掰完一排,从腰间抽出一条麻袋,将背篓里的玉米倒入麻袋中,然后弯腰将这排掰完的玉米杆砍倒。
父子俩就这样一排排收着玉米,都不吭声,埋着头狠干。
中间李思齐歇了几趟,李君阁现在身体好得不要不要的,一直就没停手。
转眼到了中午,石素芬送饭来了。
一大盆苦笋酸菜汤,一盘苦笋泡椒溜肉片,加上午就蒸好的馒头。
见到老妈来了,李君阁这才收手,招呼老爹一起到地头吃饭。
老妈看着玉米地说道:“哟,你们俩这一上午没少干啊。”
老爸舀了一大碗苦笋酸菜汤递给李君阁,一边对自家媳妇说道:“皮娃干得多,我这老胳膊老腰不行了,他一上午就没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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