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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羽只觉眼睛酸得厉害。
她那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师姐,现在宁愿放下高傲的自尊,被人驱赶着做苦力,只是为了能挣到开店的本钱。
都说大丈夫能伸能屈,但她的师姐不是,纵然她骄横刁蛮,但她到底也是个女子,有着最朴素的愿望和善良,哪能被灰尘和屈辱埋没了尊严?
“哎呀!
——”
正翘着二郎腿晒太阳的工头,一屁股蹲在地上,凳子四分五裂,棱角硌得他跳起来哇哇大叫,摸起一颗石头子,火冒三丈地四下里叫骂,“谁干的?!
给老子滚出来!
敢偷袭我……”
卿羽拍拍手,扬长而去。
一路打听着,卿羽来到了月凉城中名气最强、规模最大、信誉最好的珠宝楼。
这家据说是月凉城中最好的珠宝楼名为“重瑞阁”
,不仅名号大气响亮,一入门便是珠光宝气群宝乱舞。
卿羽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金银珠宝,两眼泛着光将那陈列的宝贝挨个细细观摩,直至有人喊她,才惊起回神。
对方是个鬓角斑白的长者,着一袭天青色长袍,一把稀疏胡须略微泛青,眉眼带笑,很是温和。
卿羽直起身子,左顾右盼地干咳两声,故作镇定地问道:“你们老板呢?我有事情要找你们老板商谈。”
那长者和气一笑,道:“在下方子敬,正是这里的老板。”
卿羽讶然:“果真?”
她以为经营这么大一座珠宝楼的老板必定是大腹便便穿金戴银,架子很大,却不想,眼前这位前辈慈眉善目,穿着也十分朴素,哪里像个财大气粗的富商,倒像个寻常百姓。
自称为老板的方子敬略一施拳:“正是。
姑娘特地来寻访在下,想必是有要事,敢问方某如何可帮到姑娘?”
卿羽略一犹疑,便将袖口里一枚玉佩取了出来,递给方子敬:“我眼下手头紧,又急用钱,你看看这东西值多少钱,我想把它卖了。”
方子敬恭敬接过,略略一看,眼中飞快掠过一丝惊异,抬眼将卿羽重新上下打量了一回,而后又将那玉佩往眼前捧得更近了一分,缓缓转了身去,移至阳光下,从头自尾一寸一缕细细摩挲了个遍。
见他神情这般认真且凝重,卿羽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这玉佩不值钱,根本算不得珠宝,唉,这下可丢人了……
那边方子敬已经验好了,面向卿羽道:“敢问姑娘一句,这玉佩可确是姑娘之物?”
卿羽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没错,是我的。”
方子敬愈发诚恳:“容方某再多嘴问一句,这玉佩是如何到的姑娘手中?”
卿羽刚想脱口而出“祖传的”
,但蓦地瞥见方子敬一脸庄重,没来由地忽觉事态不简单,于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声道:“其实,它是友人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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